“何事?”
她沉聲開口,心卻莫名一沉,下意識往院門中間挪了兩步,擋住了進海棠苑的路。
此人是大伯母柳氏跟前最得力的管事媽媽,正一臉肅然地望著院內。
她們能狠心打死春桃……下一個要滅口的,便是徐媽媽?
念頭剛起,鄭媽媽身后的幾個婆子踮著腳往院子里看,似是看到了想要找的人,抬腳就欲往里沖。
姜棠將一切猜疑拋之腦后,唯一的念頭便只剩“保住”徐媽媽。
“站住!”
姜棠掀起眼,直直地盯著她們,那暗含警告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婆子們心口一跳,只能停在原地,一臉為難,看看姜棠,又轉頭望向身后的鄭媽媽,思索著該聽誰的。
鄭媽媽眼里掠過一絲鄙夷不屑,不過很快就掩飾下去,她望向站著的姜棠,見她神色微冷,看向她的眼神帶著厲色。
一個不受待見的落魄嫡女,也配跟她叫板?
心里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面上卻端得滴水不漏。她緩緩走上前,對著姜棠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子,那動作極為敷衍。
“大夫人吩咐,老奴聽命辦事,所為何事,并不知情,還請二姑娘讓徐媽媽隨我走一趟。”
她聲音中氣十足,下巴揚的高高的。
此話一出,姜棠嗤了一聲,眼底盡是嘲諷。
“聽命行事?誰?大伯母嗎?”
鄭媽媽聞一愣,面色有些難看,自從跟著大夫人管家以來,這府里誰不給她三分面子,今日竟然被一個不受寵的嫡女噎了一回。
再一開口,語氣便少了恭敬:“正是大夫人,姑娘還是讓徐媽媽趕緊出來,老奴好回去復命。”
“真荒唐……”
姜棠氣笑了,聲音陡然拔高幾分:“別說你一個大房的下人,即便是我父親,也不能冒然帶走徐媽媽!”
姜棠見她眼神躲閃,愈發肯定,其中必有貓膩。
姜棠邁步,一步步朝著鄭媽媽走去。走到近前時,她微微俯身,聲音壓得低了些,
“鄭媽媽,就算我再不受人待見,我亦是這尚書府的嫡姑娘,你一個得寵的管事媽媽又如何?真要較起勁來,我想捏死你,不過是費點力氣罷了。”
話落,她直起身,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氣勢竟壓得鄭媽媽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姜棠又往前挪了半步,她抬手,捏起她發間的枯葉。
“比如,將你那嗜賭成性的兒子扣起來……亦或是,將你私自放印子錢的事,捅出來!那時候,大夫人還會護著你嗎?”
鄭媽媽臉色漸漸慘白,額間豆大的汗順著臉頰,啪嗒一聲砸在衣襟上。。
放印子錢的事情做的極其隱秘,連枕邊人都沒透過半句,二姑娘怎么會……
閃過無數個念頭,可對上姜棠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她半點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兒子的賭債、印子錢的把柄,哪一樣都能要了她的命,腿一軟,她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扯著姜棠的衣裙。
“老奴語有失,還請二姑娘責罰!”
額頭抵地,鄭媽媽臉上的傲慢和不屑,一掃而光。
“現在知道所為何事了嗎?”
姜棠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神色微冷。
鄭媽媽張了張嘴,飛快地瞥了眼四周,壓低聲音。
“大夫人因大姑-->>娘傷勢,又聽聞徐媽媽今日撞見了大姑娘……所以命老奴以為大姑娘看傷為由……”
鄭媽媽抬手在脖頸處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