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覺醒尼卡果實，在她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每次想到蛋頭島篇里，五老星說尼卡果實寄宿著意識，想到推進城那些被果實奪舍、喪失意志的獄卒獸，她就忍不住心慌。

覺醒后的路飛會大笑，會變得肆意張揚，可那真的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笨蛋弟弟嗎？會不會有一天，喬伊波伊的意識徹底蘇醒，把路飛的靈魂擠走，讓她的弟弟徹底消失？

這個念頭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很久了。

象主的鼻背又開始顫抖，這次的幅度更大，仿佛在思考。

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千歲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意志在包裹著她，像是在審視她的內心，查看她話語里的真假。

“你要的，不是喬伊波伊。”象主的聲音帶著一絲了然，“是那個叫路飛的孩子。”

千歲猛地抬頭，貓耳瞬間立起：“沒錯喵！”

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喬伊波伊是傳說，是歷史，可路飛是我的弟弟！我可以幫你等他歸來，但我不能讓路飛變成另一個人——被奪舍的回歸，算什么回歸？”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烙印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可心里的焦灼卻越來越濃。

她見過伊姆的手段，知道那位大人有多忌憚喬伊波伊的回歸，也知道路飛的覺醒意味著什么。

她夾在中間，一邊是無法擺脫的傀儡命運，一邊是想要守護的親人，唯一的希望，竟然是這頭千年老象。

象主又沉默了。它的鼻子輕輕晃動，卷起一陣風，吹得千歲的裙擺獵獵作響。

“契約……”過了許久，象主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可以應你。但若喬伊波伊要歸位，無人能擋。”

千歲的心猛地一沉，隨即又松了口氣。至少，它沒有直接拒絕。

她抬起頭，看著象主空洞的眼睛，認真地點頭：“我知道。我只是想守住他，守住路飛的意識。只要他還是他，哪怕最終要面對伊姆，哪怕要走向那所謂的命運，我都認喵。”

烙印的溫度徹底褪去，腦海里的呼喚聲也漸漸平息。

象主的鼻子緩緩抬起，千歲知道，這次的對話結束了。

她縱身跳下鼻背，落在地面上，回頭望了一眼那龐大的身軀，心里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這個約定能不能兌現，也不知道未來會面臨什么。但她清楚，為了路飛，她必須賭一把。

轉身往洞穴走去時，千歲的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笑。不管是伊姆的控制，還是喬伊波伊的回歸，她都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她的弟弟！

千歲剛從象主那邊回來，腳步還沒站穩，路飛就湊了上來，抓著她的胳膊興沖沖地喊。

“姐姐！我決定了，現在就去接山治！你跟我一起吧！”

他眼睛亮得像星星，完全沒注意到千歲眉宇間還沒散去的疲憊。

千歲揉了揉他的頭發，貓耳輕輕晃了晃。

“我跟你一起出發，但我要先去趟杰爾馬王國。”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

“你們進萬國后一定要小心，大媽的地盤比想象中危險，尤其是夏洛特家族的那些將星，別沖動行事喵。”

娜美在一旁點頭附和：“放心吧，我們會看著路飛的，絕對不讓他亂闖禍。”

沒過多久，桑尼號就揚帆起航，在獅子男的指引下朝著萬國的方向駛去。

海風拂過甲板，卷起眾人的衣角，喬巴和加洛特在船舷邊打鬧，一切看起來都和往常一樣平靜。

直到送信翁的鴿子落在船頭，娜美伸手接下卷成筒的報紙，剛展開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這是什么？！”

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過去，路飛湊過來探頭看：“怎么了娜美？報紙上寫了什么？”

“革命軍總部……陷入毀滅！”娜美艱難地念出這幾個字，手里的報紙都在發抖。

千歲的心猛地一沉，幾-->>乎是瞬間沖了過去，一把奪過報紙，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飛快地瀏覽著上面的文字，目光死死盯著“革命軍總部遭黑胡子海賊團襲擊”的標題，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