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劃破清晨的寧靜，海軍的抓捕行動終究還是開始了。

港口方向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軍艦上的炮口已經對準了小鎮，硝煙味順著風飄過來，壓得人心里發緊。

“快走！”居魯士揮手示意路飛一行人往碼頭的海賊船上趕！

眾人在小鎮居民的掩護下，順著巷弄火速趕往港口，只有千歲醒過來后，掙脫了索隆的手，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藤虎正拄著杖刀站在路口，身后是列隊的海軍士兵，披風在風里獵獵作響。

索隆回頭時，已經來不及拉住她，只能皺眉握緊三把刀，隨時準備沖過去支援。但千歲只是回頭沖他擺了擺手，眼神堅定，示意他們先撤。

藤虎的盲眼對著千歲的方向，杖刀并未出鞘。

抓捕海賊是他身為海軍大將的職責，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可當腳步邁向那個叫路飛的少年時，他的心里卻第一次涌起遲疑。

甚至忍不住后悔，當年親手毀掉這雙眼睛，如今竟連那個攪動時代風云的少年長什么樣子，都無法親眼看一看。

“他很可愛，也很陽光。”

千歲走到他身邊，距離不遠不近，聲音平靜卻清晰，像是看穿了他心底的遺憾，主動開口描摹。

“黑色的頭發，軟軟的貼在額前，還有一雙圓圓的眼睛，亮得像藏著星星，不管遇到什么事，總愛傻兮兮的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她的聲音帶著細碎的暖意，將路飛鮮活的模樣一點點鋪展開來。

藤虎握著杖刀的手指動了動，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個少年的輪廓。

應該是個渾身透著純粹，連笑容都能驅散陰霾的孩子吧。

身后的海軍士兵面面相覷，沒人敢上前催促。

千歲抬眼望向港口的方向，那里已經傳來眾人歡呼的聲音，她知道伙伴們已經安全撤離，才微微松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藤虎，語氣依舊平和：“藤虎大將，您心里其實也不想抓他的，對不對？”

藤虎沉默著，風卷起他的披風，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

職責與心意在他心底拉扯，盲眼似乎也能感受到前方少女身上的坦蕩與堅定。

他終究沒有動，只是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海軍的職責，不容違背。”

可這話里，卻沒了往日的果決。

千歲笑了笑，知道他已經給出了答案，轉身朝著港口的方向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弄盡頭。

藤虎佇立在原地，身后的士兵忍不住問道：“大將，要不要追？”

他緩緩搖了搖頭，杖刀在地面一點，發出沉悶的聲響：“不必了。”

陽光穿過巷弄，落在他的披風上，沒人知道這位海軍大將此刻心底翻涌的是怎樣的情緒，只知道那個叫路飛的少年，終究是從他的眼皮底下，安全離開了這座島。

海風卷著咸腥味撲面而來，幾十艘海賊團大船團的船只并排航行，桅桿上的旗幟在陽光下獵獵作響。

千歲靠在路飛所在的船舷邊，看著甲板上熱鬧的場景。他面前圍著卡文迪許、巴托洛米奧等一眾船長，碗里的酒液晃出細碎的泡沫，眾人齊聲喊著“以后就跟著路飛老大了”，然后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千歲看著他們這副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由衷地為他開心。

這個永遠帶著傻氣笑容的少年，終究憑著自己的信念，聚集起了這么多愿意追隨他的伙伴，一步步朝著海賊王的目標靠近。

“姐姐前輩！您又來看懸賞令啊～”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巴托洛米奧捧著一卷新的懸賞令，腳步輕快地跑過來，他身后的船員正忙著在船艙外的墻上釘木板，準備將新懸賞令裝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