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零碳城市”和“智能交通”打造成一個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而這個王國的君主，自然要對他這位“恩主”心懷感念。

“李省長高瞻遠矚，我也是這么想的。”林舟忽然開口。

趙局長眼睛一亮，以為林舟動心了。

卻聽林舟繼續說道：“正因為這兩個項目是百年大計，所以更應該在省委的統一領導下進行，集全省之智，匯全省之力。成立獨立指揮部，反而容易形成信息孤島，不利于長遠發展。請您轉告李省長，我完全擁護省委現有的領導架構，一定在自己的崗位上，把工作做好。”

趙局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準備了一肚子勸說的話，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中要難對付得多。他仿佛一個站在圓球頂端的不倒翁，無論你從哪個方向推，他都能穩穩地回到原點。

送走趙局長，辦公室里終于恢復了安靜。

林舟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漸漸西斜的太陽。一天之內，兩位副省長都拋出了極具分量的籌碼，爭奪之意，昭然若揭。

他知道，他給出的回答，只能暫時穩住他們。接下來，他們一定還會有后手。在這場權力洗牌的漩渦中，他就像一葉小舟，稍有不慎，就會被巨浪吞沒。

他閉上眼睛，意識沉入腦海深處。

因果沙盤，啟動。

虛擬的沙盤在眼前展開，省城的模型浮現其上。兩個選項在他面前閃爍。

選項a：接受張副省長提議，出任“新舊動能轉換”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

選項b：接受李副省長提議，推動成立“省城未來發展指揮部”并擔任總指揮。

林舟的意念首先點向了選項a。

沙盤瞬間開始飛速推演。畫面中，他走馬上任，在張副省長的支持下，大刀闊斧地對省內幾家大型國企進行改革。然而，畫面一轉，在“零碳城市”項目的工地上，一份來自省城規劃局的“停工整改通知”被遞到了李瑞手里，理由是“部分區域規劃與城市總體風貌保護條例沖突”。李瑞急得滿頭大汗，而規劃局的負責人，正是李副省長一手提拔起來的。沙盤右上角，代表“零碳城市項目進度”的數值，瞬間從“+5%”變成了“-15%”。

林舟的意念又點向了選項b。

沙盤回溯，畫面切換。他成為了“未來發展指揮部”的總指揮，權力極大。德國專家團順利進駐，各種尖端設備開始安裝調試，“零碳城市”項目進展神速。但另一邊，在省zhengfu的經濟工作會議上，張副省長提出，由于國際煤炭價格波動，為保障能源安全和就業穩定，建議暫緩對省內幾家大型煤電企業的環保升級要求。這個提議得到了眾多傳統工業城市主官的附和，最終被采納。沙盤上，代表全省“碳排放總量”的紅色數據不降反升，將“零碳城市”那一小塊綠色襯托得無比刺眼和孤立。

推演結束，兩幅畫面并列在沙盤之上。

沙盤中央，一行冰冷的文字緩緩浮現：警告：....

林舟睜開眼睛，心中最后一絲猶豫也煙消云散。周書記的話猶在耳——“你的根基，不在人脈，不在派系，而在你做出的實實在在的成績上。”

他要做的，不是選擇站在誰的一邊，而是要讓自己強大到，讓所有人都必須站在他這一邊。

就在這時，他的私人手機發出“嗡”的一聲輕響，是一條新消息。

他拿起來一看，號碼是陌生的，沒有歸屬地。消息內容更奇怪，不是文字，而是一張圖片。

圖片上，是一張圍棋棋盤的殘局。黑白兩子絞殺在一起，形勢復雜無比，看似已經是一個誰也無法吃掉誰的“雙活”僵局。

然而，在棋盤的右下角，有兩根手指，正捏著一顆白子，懸停在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三三”位置上。

圖片下方，附著一行簡短的文字：

“江東這盤棋，不止有兩個人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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