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劉啟年。”他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嚴肅,“關于東市那個汪曉東的案子調查要深入全面,不僅要查他,也要查一查舉報材料的來源是否客觀公正,背后有沒有人出于私心,夸大其詞甚至捏造事實,試圖利用調查達到個人目的,重點核實一下市衛健局陳子濤以及他舅舅鄭明遠在這件事里的角色,看看他們平時的履職情況,有沒有其他問題,證據要扎實,程序要合規,有進展隨時向我匯報。”
他的幾句話簡意賅,卻已定下了乾坤。
沒有直接說陳子濤和鄭明遠有問題,但這些指示下去下面的人自然知道該怎么查,往哪個方向查。
以鄭明遠的位置和陳子濤平日的行事作風,真要細查起來很難保證干干凈凈。
掛掉電話,劉啟年再次走回沙發邊坐下,“事情會查清楚的,你這邊配合好調查組,吳老那邊的資格認定也抓緊點,不過真金不怕火煉,有本事終究埋沒不了。”
這話,等于是給了汪曉東一顆定心丸。
顯然也已經是偏向了汪曉東這邊。
誰說公正之人沒有私心。
劉啟年這種老狐貍,就算是偏袒起來旁人也看不出來毛病。
“謝謝劉老。”汪曉東聞趕忙道謝。
……
接下來的幾天表面風平浪靜,暗地里卻波瀾暗涌。
汪曉東依舊每天去給龍哥和光頭做治療。
看似無事發生。
而兩人的情況都在穩步好轉。
龍哥頸肩的毛病緩解了大半,夜里能睡安穩覺了。
讓他的精神頭也足了不少,自然對汪曉東更是客氣有加。
而柳夢那邊,辭職手續辦得很順利。
林大福雖然惋惜,但也知道留不住。
只能客客氣氣地送她離開,還包了個不小的紅包。
柳夢的她母親恢復得極好,已經計劃著下周就動身去滇省療養。
得知汪曉東的麻煩似乎有了轉機,她也松了口氣。
在劉啟年打了招呼之后,省調查組那邊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劉寬沒有再急著傳喚汪曉東,只是打了個電話客氣地請他補充了一份關于治療韓老爺子的簡要情況說明。
并再次提醒他在資格認定下來前,暫停公開的診療活動。
汪曉東自然是配合地答應了。
而另一條線上,針對陳子濤和鄭明遠的調查卻在悄然無聲地展開。
劉啟年親自打過招呼,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調查并未大張旗鼓,而是從一些看似不起眼的邊緣入手。
陳子濤起初并未察覺,反而有些志得意滿。
為此他還約了兩次柳夢,都被對方拒絕。
一時間他心里對汪曉東的嫉恨更添幾分。
想著不僅要把汪曉東送入監獄,還得讓他身敗名裂。
讓他在柳夢心中的形象破碎。
不過他舅舅鄭明遠倒是老辣一些,隱約感覺省里這次對汪曉東案子的態度有些曖昧。
不像最初那般雷厲風行要抓典型。
于是乎他給劉啟年的秘書打過一次電話旁敲側擊,但秘書只公事公辦地說領導指示要全面客觀調查,聽不出更多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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