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針的手法也很特別,并非一拔了之。
而是邊輕輕捻轉邊緩緩退出。
劉啟年能感覺到每一根針離開時,都仿佛帶走了些許積郁的寒氣。
取完針,汪曉東又用掌根在劉啟年的頸肩部位做了幾分鐘的推拿。
手法沉穩老到,力道直透深層。
等做完這一切后,他才退后一步,“劉老,您再活動活動試試。”
劉啟年依先是慢慢轉動脖頸,左右各轉了數圈。
幅度比來時大了不少。
緊接著又做了幾個聳肩擴胸的動作,臉上漸漸露出舒坦的神色。
“好,好得很!”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不禁由衷贊嘆,“就這么一會兒比我去理療科折騰半天還管用,小汪醫生你這手針灸確實名不虛傳。”
一直旁觀的韓老爺子哈哈大笑,拍著沙發扶手,“怎么樣老劉,我沒騙你吧?曉東這可是實打實的本事!”
劉啟年揉了揉后頸,看向汪曉東的眼神已然不同。
先前那份公事公辦的審視淡化了許多,多了幾分欣賞和好奇,“你這針法跟誰學的,年紀輕輕火候倒是不淺。”
“家傳的,我從小跟著長輩背湯頭歌訣,認穴位,摸脈象,別看我才二十多,其實并不比尋常中醫的臨場經驗少。”
這套回答是他一次又一次完善起來的。
說到現在,就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聞劉啟年點點頭,沒再追問師承。
隨后他端起茶杯卻沒有喝,“有這身本事怎么沒想著去正規醫院,或者考個證?也省得現在惹上這些麻煩。”
這話到是問到了點子上。
韓鋼生和韓老爺子也看向汪曉東。
兩人也比較好奇。
據他們所知,汪曉東之前居然是干銷售的。
雖說是銷售醫療器械吧。
但銷售醫療器械跟治病那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而汪曉東卻苦笑了一下,“以前沒想那么多,覺得能幫到人就行,而且我這套東西有些地方跟現在學院里教的可能不太一樣,至于考證,之前確實沒顧上,也是最近才開始托吳老幫忙走特殊人才認定的程序。”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看向劉啟年,“不瞞您說,我給人看病沒收過什么天價診金,也沒做過那些三針治愈癌癥的夸張宣傳,那些文章和說法是有人故意放出去想把我架在火上烤的。”
一旁的韓老爺子也收起笑容,看了一眼劉啟年,“老劉啊,咱們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有些事眼睛得擦亮點,曉東這孩子心術正本事也是真的,他要是真圖名利光是治好了我這把老骨頭,憑我們韓家的關系他早該風生水起了,何必等到現在,還讓人這么潑臟水?”
這話說得很含蓄,但意思再明白不過。
劉啟年豈能聽不懂?
他這次親自下來,雖然是聽了鄭明遠的匯報和看了那些材料,但心里并非完全沒有疑慮。
官場沉浮幾十年,他見過太多借題發揮排除異己的把戲。
如今親眼見識了汪曉東的醫術,又聽了韓老爺子這意有所指的話,心中的天平已然傾斜。
沉吟片刻,他點了點頭,“材料是下面報上來的,程序上調查組走一趟也是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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