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暴躁的灰灰叫了幾聲,就向著王德發的方向拱過來。
王德發跑開后,對著村長說道:“您也看見了,實在牽不走了啊。還有我弟,已經餓的快爬不起來。我們也不要求吃的,給口熱水,讓我們歇歇腳就行。等驢啃飽了,我們就走。”
“唉!”村長嘆了口氣,然后背過身,背著手走了,“跟我來吧。”
村民們收了農具,給三人讓開路。
王德發扶起王德財,和王清平兩人一左一右架起他,跟著村長回了家。
他們跟村長做了自我介紹后,問道:“村長怎么稱呼?”
“姓楊,楊樹林,楊家峪的男人都姓楊。”
楊樹林?
這不就是佃戶名單上的其中一戶嗎?
村長是佃戶,那這田還能收的回來嗎?
王德財看了眼自家三哥,只見王德發面無表情。
再看王清平,同樣面不改色。
只有自己大驚小怪!
王德財立刻正了正神色,以后得跟三哥和王清平學著點。
一會村民們端著碗來了,碗里的粥清的能看見碗底有幾粒米。
他們遇到畢夏前,吃的就是這樣的飯,能見著幾粒米都算是好飯了。
能不能吃飽,他們可太清楚不過了。
絕對能把肚子灌的撐的起不來,卻又餓的沒力氣。
還有人送來了餅子,又黑又硬,咬都咬不動。
王德財都要哭了,由奢入儉難啊!
他能不能餓著啊?實在不想吃!
他的鹵肉飯還在村口埋著呢,一會出去就能吃上了。
“爺爺,我餓!”
依偎在村長懷里的小孫子眼饞的看著三人手里的黑餅子。
村長摸了摸孩子頭,說道:“聽話,再忍忍,一會你娘就做好飯了。”
王德財一聽,趕緊將自己的餅子塞給了小孩,“村長,給孩子吃吧,別餓著了孩子,我不餓,喝口水就行了。”
話音剛落,肚子又配合著響了起來。
王德財尷尬的笑了笑,“是肚子餓了,我不餓。”
王德發和王清平放下餅子,對村長說道:“我們喝口水就行,一會回了縣城就能吃上飯了,這些餅子給孩子們吃吧,看看都餓成什么樣了?”
“不用,不用,你們是客人,村里條件就這樣,這已經是全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了,你們別嫌棄。”
他們村里的好地全是從書院佃來的,東陽書院仁慈,只收他們四成租子,再交了各項稅,還能給他們留兩成糧食。
這要是換了別的東家,連一成都給他們留不到。
至少他們這些人來了這里后,還沒有出現餓死的情況。
“村長,既然咱們村條件這么艱苦,村民們就沒想著去山上弄點山貨賣錢?”
王德發怕問村里的情況引起他們警覺,就先從找的借口山貨說起。
“咱這哪有什么山貨?草根樹皮都快給吃沒了。以前山上偶爾還能打到鳥和兔子,給孩子們打打牙祭。年前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一群王八羔子,把樹頭的酸果都摘沒了,現在連鳥都不來了。”
村長提起這個就恨的咬牙切齒。
三人尷尬的低下了頭,王德發說道:“這群壞人確實可惡,我們幫你們一塊詛咒他們吃東西硌著牙。”
遠在京城的墨影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誰在念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