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輪值守衛,需十人,每日功勛五點。”
“協助倉庫整理靈材,需五人,每日功勛五點。”
“街道清掃維護,需二十人,每日功勛五點。”
“協助煉丹師處理藥材,需三人,每日功勛十點。”
“城南靈田種植,需三名修士,每日功勛五點。”
……
韓塵的目光停在了最后那塊木牌上。
“城南靈田種植,需三名修士,每日功勛五點。”
木牌很普通,邊緣甚至有些毛糙,上面的字是用墨筆手寫的,字跡工整但談不上書法。
在滿墻珠光寶氣的任務牌中,它樸素得有些格格不入。
何能也看到了這塊牌子,他眨眨眼,以為韓塵只是在掃視所有任務,很快就會看向更高級的。
然后他看到了韓塵抬手。
“啪。”
一聲輕響,那塊種田的木牌從玉璧上脫落,飛入韓塵掌心。
“啊?這……”
何能瞪大眼睛,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他設想過韓塵會接什么任務——也許是獵殺妖獸,也許是探索洞府遺址,最不濟也該是協助煉丹煉器這類能展現實力的差事。
卻萬萬沒想到,這位在玄陰洞中火燒藤蔓、劍斬尸傀的深不可測的師弟,會選擇……種田?
“韓師弟,你……確定要接這個?”
何能結結巴巴地問,聲音都變了調,“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接更……”
“修行如種田。”
韓塵打斷他的話,指尖摩挲著木牌粗糙的邊緣,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急不躁,方能見真章。”
說完,他轉身走向柜臺。
何能呆立原地,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畫面:玄陰洞中韓塵揮手破陣、火海中從容穿行、煉丹時引動丹劫……這些影像與眼前這塊樸素的種田木牌重疊在一起,形成一種荒誕的反差。
但看著韓塵平靜的背影,何能忽然福至心靈——高人行事,豈是常人能揣度的?
“等等我!”
他飛快摘下另一塊同樣的種植任務牌,小跑著追上韓塵,“我也接這個!”
登記處的執事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穿著一身灰布長袍,正打著哈欠翻看手中的賬冊。見兩人走來,他懶洋洋地抬眼:
“姓名,令牌。”
“韓塵。”
“何能。”
老者接過兩人的青銅令牌,在一塊青色玉冊上輕輕一按。
玉冊表面泛起漣漪,令牌上的信息被讀取,化作兩道青光沒入冊中。
“城南三十里,青禾靈田,找劉管事報到。”
老者頭也不抬,擺擺手,“卯時上工,酉時下工,中間管一頓午飯。遲到早退扣功勛點。”
說完又打了個哈欠,仿佛多說一個字都嫌累。
韓塵收起令牌,轉身離開。
何能趕緊跟上。
走出事務大廳時,晨霧已完全散去。金紅色的陽光灑滿靈墟大營的街道,遠處城墻上巡邏的守衛身影清晰可見,甲胄在陽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芒。
“韓師弟,”何能忍不住又問,“為什么選種田啊?以你的實力,明明可以……”
“你看那靈米如何生長?”韓塵忽然反問。
“啊?”
何能一愣,沒跟上這跳躍的思維,“不就是……種子發芽,吸收靈氣和養分,然后開花結果,成熟收割嗎?”
韓塵笑而不語。
在昨夜參悟《太虛真解》后,他眼中的世界已悄然改變。
此刻他望向城南方向,看到的不僅是田地,更是天地靈氣流轉的軌跡。
靈米生長,看似簡單,實則蘊含著造化玄奇。
種子破土,是生命從無到有的誕生;抽穗揚花,是陰陽交感的繁衍;灌漿成熟,是能量積累的圓滿。
每一個階段,都暗合大道運轉的韻律。
種田,或許是最接近天地本源、最質樸的修行方式之一。
何能撓撓頭,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著韓塵平靜的側臉,莫名感到安心。
他握緊手中的任務牌,心想:跟著韓師弟,準沒錯。
兩人穿過熱鬧的街市,走向城南城門。
路上,何能絮絮叨叨說著他在皇家學院的趣事,說哪個師兄又突破了,哪個師姐煉制了新法寶,哪個長老講課睡著了……韓塵靜靜聽著,偶爾點頭。
出城時,守衛查驗了他們的令牌和任務牌,簡單登記后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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