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遁光劃過武皇區域瑰麗的天空,朝著那連接天地的黑玉孤峰疾馳。
越是靠近,那座名為“天闕”的上古遺跡便越是清晰,也越是讓人感受到其巍峨磅礴與歲月沉淀下的神秘威壓。
孤峰之頂,終年籠罩在七彩氤氳的云霧之中,那座宮殿的虛影便在其中沉浮不定,時而清晰如近在眼前,時而又模糊似遠在天邊,仿佛存在于另一個時空維度。
然而,美麗往往與危險相伴。
隨著距離拉近,韓塵的神識如最精細的觸手,率先向前方那片看似夢幻的七彩云霧探去。
甫一接觸云霧邊緣,韓塵心中便是一凜!
“嗤——!”
神識仿佛觸碰到了無形的電網,一陣尖銳的刺痛感瞬間反饋回來!
那看似柔美飄逸、霞光流轉的云霧,內部竟潛藏著無數細如牛毛、繁復到令人眼花繚亂的能量紋路!
這些紋路相互勾連,層層疊疊,構成了一座龐大無比、即便歷經無盡歲月侵蝕已顯殘破,卻依舊在頑強運轉的恐怖陣法!
每一道殘存的陣紋,都散發著古老而森嚴的氣息,蘊含著足以輕易絞殺武皇境修士的毀滅性力量。
云霧本身并非水汽,而是高度濃縮、被陣法拘束轉化的特殊靈氣與規則顯化,既是屏障,也是殺器。
“果然……這便是上古遺跡最外圍的守護大陣。”
韓塵迅速收回神識,面具下的眉頭微蹙。這陣法之玄奧,遠超他此前見過的任何禁制。
正如之前聽聞,布陣者很可能是傳說中的武帝級別大能,陣法等級至少是八級,甚至更高。
其殘留的威能,對于最高只有武皇巔峰的試煉者而,無異于天塹。
四人降落在一處相對寬闊、位于孤峰山腰的巨大巖石平臺之上。此處距離峰頂云霧籠罩的核心區域尚有數里之遙,但已是罡風凜冽,靈氣澎湃。
平臺上,已然聚集了數十名修士的身影。他們服飾各異,氣息強弱有別,但無一例外,都是武皇境界。
此刻,這些修士神態各異,但目光大多都聚焦在不遠處那片變幻莫測的七彩云霧之上。
有的修士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地站在崖邊,雙目炯炯,死死盯著云霧的流轉規律,仿佛要從中看穿天地至理;有的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地圍著云霧影響區域的邊緣來回踱步,時不時試探性地發出一道靈力或投擲一塊石子,卻又在云霧產生微瀾時如驚弓之鳥般急速后退;更有一名修士,半邊身子焦黑,氣息萎靡地盤坐在一塊凸出的山石上,正服下丹藥,竭力調息,顯然是“以身試陣”的后果。
韓塵四人的到來,并未引起太大的波瀾。
平臺上的修士只是略略瞥了他們一眼,便又專注于自己的事情。
顯然,這幾天來,感知到“天闕”遺跡出世(或說顯現)而陸續趕來的修士不在少數,大家都已見怪不怪。
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進入那座神秘的“天闕”宮殿。
而橫亙在所有人面前的唯一障礙,便是這層看似美麗、實則致命的云霧大陣。
“看來,大家都被攔在這里了。”
矮胖的鐵膽尊者收起一貫的笑臉,瞇眼打量著前方的人群和云霧,神色略顯凝重。
青衫文士青書先生微微頷首,聲音依舊平和:“上古大能遺留之陣,豈是易與?我等還需從長計議。”
高瘦的追風劍客冷鋒則是一不發,只是抱著雙臂,冷冷地掃視著平臺上的眾人,目光尤其在幾個氣息強橫的修士身上停留了片刻,似在評估潛在的競爭對手。
韓塵沒有參與他們的交談,他獨立于崖邊一處,玄色衣袍被呼嘯的山風吹得緊貼身軀,獵獵作響。
青銅面具隔絕了部分氣流,也掩蓋了他所有的表情。
他雙眼微瞇,面具孔洞后的目光,如同最冷靜的觀察者,再次投向前方的云霧,這一次,不僅僅是神識的觸碰,更是以他七級陣法師的造詣,去解讀那云霧中若隱若現的陣紋脈絡。
平臺上的修士群體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盤坐在最靠近云霧邊緣一處小平臺上的三人。
那是三位頭發皆已花白,但面容卻保持在中年模樣的修士,兩女一男,呈三角之勢而坐。
他們氣息沉凝悠長,顯然修為精深,更引人注目的是,每人面前都懸浮著一塊樣式古樸、刻滿密密麻麻符文的陣盤,陣盤正隨著他們指訣的變幻而緩緩旋轉,散發出淡淡的靈光,與前方云霧的波動隱隱呼應。
“是天機閣的三位長老!”
韓塵身側不遠處,一名背負長劍的青衫男-->>子低聲對同伴說道,語氣帶著敬畏,“據說他們三位,乃是天機閣當代陣法造詣最高的幾人之一,均已達到五級陣法師的境界!在這秘境之中,堪稱陣法一道的泰山北斗了。”
他的同伴,一個看起來稍顯年輕的修士咂舌道:“連他們都束手無策,在此枯坐數日推演,這云霧大陣……到底有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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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那三位天機閣長老中,居于首位、面朝云霧的白發男修,突然身體劇烈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