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種截然不同、卻都觸及本源規則的力量在瘋狂湮滅!漆黑與青白的光暈不斷膨脹、收縮、baozha!
劍盾之上,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康仁渾身劇震,七竅之中都滲出了鮮血,那是本源受創的征兆!
“不——!!!”
他發出不甘的咆哮,瘋狂催動真元。
但韓塵的攻擊,并未停止。魔化狀態下,他仿佛不知疲倦,不顧反噬。
“天煞三式·終式——……戮道!”
最后兩個字吐出時,韓塵周身的魔焰驟然向內坍縮,全部凝聚于魔刀刀尖那一點極致的黑暗之中!
那黑暗,仿佛連光線、連神識、連“道”與“理”都能吞噬、戮滅!
這是超越武技、觸及禁忌的殺戮之式!
魔刀,第三次斬落。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細如發絲、卻純粹到極致的漆黑細線,悄無聲息地劃過虛空。
康仁瞳孔中最后倒映的,是那道仿佛能終結一切的黑色細線,以及韓塵那雙冰冷猩紅的魔瞳。
他拼盡全力撐起的、已然遍布裂痕的青罡劍盾,在這道黑色細線面前,如同陽光下的泡沫,悄無聲息地……一分為二。
細線毫無阻礙地,掠過了他的脖頸,掠過了他的身軀。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康仁臉上猙獰、憤怒、恐懼、不甘的表情徹底定格。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下一刻——
“嗤……”
輕微的噴氣聲響起。
他那具修煉了數百年、淬煉得堪比神兵的武尊肉身,自眉心開始,浮現出一道筆直的血線,隨即迅速蔓延至全身。
“嘭!”
一聲悶響,并非baozha,而是徹底的湮滅。
康仁的肉身,連同他身上的金縷劍袍、護身法寶、以及那七十二把本命靈劍虛影,在那道“戮道”黑線殘留的法則之力下,如同風化的沙雕,寸寸碎裂,化為最細微的塵埃,飄散在斷魂崖呼嘯的腥風之中。
不僅如此,一道黯淡卻充滿不甘與恐懼的虛幻魂魄(元神)剛剛從其湮滅的肉身中逃逸而出,想要遁入虛空。
然而,早就被韓塵暗中催動到極限、一直籠罩戰場的“九幽煉魂陣”驟然發威!
無數漆黑的魂鏈自虛空中探出,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瞬間將那武尊魂魄死死纏住,拖入陣法核心的幽冥漩渦之中!
“不!吾乃天劍院長!吾不甘……啊——!!!”
凄厲絕望、令人毛骨悚然的魂嚎戛然而止。
一代梟雄,武尊巔峰大能,天劍學院院長康仁,就此形神俱滅,尸骨無存,魂魄亦被煉化,徹底消失于天地之間。
斷崖上,殘陽如血,風聲嗚咽,仿佛在哀悼一位強者的隕落,又似在訴說剛才那場驚世之戰的慘烈。
“噗通!”
魔刀脫手,插入地面。
韓塵周身的滔天魔氣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赤發轉黑,骨翼消散,肌膚上的魔紋隱沒。
他恢復原貌,臉色卻蒼白得透明,身體搖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強行催動“化魔大法”和“天煞三式”帶來的恐怖反噬,如同千萬把鋼刀在他體內瘋狂攪動。
但他此刻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猩紅褪去的雙眸,急切而悲痛地望向不遠處。
在那里,云汐已無法維持人形,化作一只翼羽殘破、氣息奄奄的青色神禽(青鸞形態),漂亮的翎羽黯淡無光,蜷縮在巖石上,生命之火微弱如風中殘燭。
云瑤更慘,九尾盡失,本源遭受毀滅性打擊,被打回了最脆弱的白狐原形,小巧的身軀上滿是深可見骨的劍傷與灼痕,雪白的皮毛被鮮血浸透,靜靜躺在血泊中,若不是胸口還有極其微弱的起伏,幾乎與死去無異。
看著為了護衛自己,不惜燃燒血脈、自爆肢體、幾乎付出生命代價的兩只妖尊,韓塵只覺心如刀絞,一股難以喻的悲痛與酸楚沖上鼻腔,滾燙的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云汐……云瑤……”
他聲音沙啞顫抖,踉蹌著撲到二妖身邊。
他強忍著體內翻江倒海般的劇痛和神魂的虛弱,手忙腳亂地從儲物袋中取出最珍貴、平日里根本舍不得用的保命丹藥——九陽還魂丹、生生造化丹、萬年玉乳……不要錢般塞入二妖口中,并以自身所剩無幾的體溫和靈力助其化開藥力。
感受到二妖微弱的氣息在頂級丹藥作用下稍稍穩固了一絲,不再繼續滑向死亡深淵,韓塵才稍微松了口氣,但心口的劇痛絲毫未減。
他無比輕柔地,小心翼翼地將恢復原形、昏迷不醒的云汐和云瑤,抱入懷中。
觸手處,是冰涼的血污和殘破的軀體。
“對不起……是我沒用……連累你們了……”他哽咽低語,淚水滴落在云瑤染血的皮毛上。
此地不宜久留。
剛才的戰斗動靜太大,康仁之死恐怕也會很快引起天劍學院乃至其背后勢力的震動。
韓塵最后看了一眼已成廢墟、彌漫著劍氣、妖氣、魔氣與死氣的斷魂崖,眼中閃過一抹深沉至極的冰冷與恨意,隨即化為無比的堅定。
他必須立刻離開,尋找絕對安全的地方,為云汐和云瑤療傷。
此仇,此債,他韓塵記下了!天劍學院……還有這弱肉強食的世道!
他以殘存的靈力,勉強施展“幻翼翔云訣·光翼遁”,身形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抱著懷中重傷垂死的伙伴,消失在斷魂崖漸濃的暮色與血霧之中。
只留下那片見證了武尊隕落、妖尊喋血的戰場,在血色殘陽下,寂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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