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辛歌剛賣完丹藥，腰間的玉牌突然震動起來。
“李長老找我？”辛歌一看消息，渾身一顫，頓感不妙。“韓師弟，丹堂有事，我先走了。”說完，他甩著一身肥肉，朝丹堂跑去。
辛歌氣喘吁吁地沖進丹堂大殿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圓潤的臉頰滾落。他那件丹童制式的灰白色長袍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肥胖的身軀上，每走一步都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
大殿中，李長老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中正把玩著一枚晶瑩剔透的丹藥。
午后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照在那枚丹藥上，折射出七彩光暈——辛歌一眼就認出，那正是他這幾日在坊市兜售的極品聚氣丹。
“弟子辛歌，拜見李長老。”他彎下腰行禮，肚子上的贅肉幾乎要碰到膝蓋，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
李長老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用指尖捻著那枚丹藥，目光在辛歌身上掃過。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卻讓辛歌后背一涼：“這丹藥，是你煉的？”
辛歌眼珠轉了轉，胖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回長老，這……這確實是弟子……”
“放屁！”
李長老突然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濺出幾滴，“你入丹堂近兩個月，連輔助煉丹、清理爐灰這種小事都時常出錯，突然就能煉出品相如此完美的極品靈丹了？你真當老夫老眼昏花不成？”
大殿里侍立的其他幾名丹童嚇得縮了縮脖子，大氣都不敢出。
辛歌的胖臉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滲出更多汗珠。
他咽了口唾沫，知道這次怕是瞞不過去了——李長老既然特意把他叫來，手中又拿著他們的丹藥，必然是查清楚了什么。
“長、長老明鑒，”辛歌搓著手，聲音低了幾分，帶著幾分心虛，“這丹藥……其實是韓塵煉的。”
“韓塵？”
李長老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那個新晉弟子潛力榜第一……加入了萬劍峰的韓塵？”
“正是他。”
辛歌點頭如搗蒜，“弟子只是幫忙售賣而已，煉丹之事，全是韓師弟的手筆。”
李長老的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
作為丹堂資深長老，他太清楚煉制出這種品相的極品丹藥需要怎樣的天賦、耐心與掌控力。
那個在學院排名賽中一鳴驚人、據說加入萬劍峰后僅憑一人一劍就震懾了近三成弟子的天才少年，居然還有這等煉丹造詣？
這已經不是“天才”二字能夠形容的了，這簡直是妖孽！
李長老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想起一個多月前，各堂口爭奪這批新晉學員時的場景。
當時丹堂也曾向韓塵拋出橄欖枝，卻被對方婉拒，最終選擇了萬劍峰。當時幾位長老還惋惜過，覺得這少年在劍道上或許真有天賦，但丹堂錯失了一個好苗子。
現在看來，何止是“好苗子”，這根本是百年難遇的丹道奇才！
“詳細說說。”
李長老的聲音突然溫和下來，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韓塵如何學會煉丹的？你又如何與他結識？”
辛歌見長老語氣轉緩，心中頓時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眉飛色舞地講起來：“韓師弟不僅劍法超群，煉丹更是神乎其技！弟子親眼所見，他第一次嘗試煉丹，用的還是最普通的凝血丹方，結果一爐就出了六顆，顆顆帶丹紋……”
他口若懸河，將韓塵如何“一點就通”、如何“無師自通”復雜的煉丹手印、如何精準掌控火候講得繪聲繪色，當然，隱去了輪回珠的存在——他自己其實也不清楚韓塵為何能做到這些，只能歸結為“天賦異稟”。
“……所以韓師弟說，與其讓丹藥堆在房里發霉，不如拿出來換些積分，也好補貼修煉用度。”
辛歌說到興頭上，嗓門不自覺地提高，“長老您不知道，那些師兄師姐為了搶韓師弟煉的丹藥，在坊市差點打起來，價格從兩百積分一顆被抬到了兩千……”
“至于結識嘛！還得從他剛考入皇家學院時，偶然成為室友說起……”
李長老聽著辛歌的講述，心中的震驚一浪高過一浪。
第一次煉丹就出極品？無師自通古法手印？這已經超出了他對“天賦”的理解范疇。
若非辛歌說得有鼻子有眼，加之眼前這枚實實在在的極品丹藥作證，他幾乎要以為這胖子在胡編亂造。
突然，李長老站起身。
辛歌嚇得一哆嗦，以為說錯話了，胖臉瞬間煞白。
卻見長老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三個泛著淡淡靈光的玉簡，遞到他面前。
“這……這是？”
辛歌瞪大眼睛，看著玉簡上流轉的符文，有些不敢置信。
“三張丹方。”
李長老語氣平靜，卻掩飾不住眼中的熱切，“一張是‘金創丹’，療傷效果比凝血丹強上數倍，對內外傷皆有奇效；一張是‘清心丹’，可助修士穩固心神，抵御心魔，對突破瓶頸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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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指著第三個散發著古樸氣息的玉簡：“還有這一張，是老夫年輕時偶然得到的古方‘九轉凝元丹’的殘卷。雖不完整，但若能參透其中一二，對高階修士突破大境界時，有莫大好處。”
辛歌的手微微發抖。
金創丹和清心丹已是珍貴的中階丹藥，丹堂普通弟子根本接觸不到。
而那九轉凝元丹，更是傳說中的丹藥，據說完整丹方能助武圣、武尊這樣的高階修士在突破大境界時增加三成成功率！
這三張丹方隨便一張都價值連城，在坊市有積分都未必買得到。
“長……長老？”
辛歌不敢接，胖臉上寫滿困惑，“這、這太珍貴了，弟子受不起……”
李長老卻直接將玉簡塞到他手中，語氣不容拒絕：“你與韓塵交好，這些丹方，你拿去給他參詳。告訴他，若煉丹過程中有什么疑問，或是需要什么藥材不好找尋，可隨時來丹堂尋老夫。”
辛歌眨了眨小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忍不住上揚——李長老這不是在幫他，而是在通過他交好韓塵！
想通此節，他頓時腰桿都挺直了幾分，胖-->>臉上堆起笑容：“長老放心，弟子一定把話帶到，韓師弟若是知道長老如此厚愛，必定感激不盡！”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