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鐸早有準備。
他快步走到大殿門口,朝外面喊道:“將人帶上來。”
片刻之后,幾個錦衣衛抬著兩個血肉模糊的‘人’走了進來。
“嘶——”
“好狠的心!”
群臣見到這一幕,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兩人渾身血痕,鮮血淋漓。
哪怕他們沒有什么審訊經驗也知道這兩人必定是受過不少的酷刑。
武官之中,李守錡則臉色微微發白。
從兩人的身形之中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兩人便是冷康和梁川。
更讓他擔心的是,兩人經過這一番酷刑,恐怕已經將事情的緣由都說出來了。
錢鐸走到兩人身邊,指著兩人,說道:“這二人便是冷康和梁川,襲擊滿桂所部的內情便是從他們口中得知的。”
話音剛落,邴廣峰朝皇帝拱手說道:“皇上,這二人所不足為信。”
他神色嚴正,指著渾身是傷的二人,解釋道:“這二人渾身傷勢,必定是嚴刑逼供所致,既然是嚴刑逼供,那又有幾分可信?”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群臣,“想來這世間還沒有幾人能夠扛過這樣的酷刑吧?”
崇禎此刻已經平靜了許多,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錢鐸,“錢鐸,你如何駁斥?”
錢鐸沒有解釋,反倒看著邴廣峰,笑道:“邴御史,你對這件事怎么這么上心?莫不是受人指使?”
“休要在這胡攪蠻纏,我身為御史,自然能對朝堂上所議之事進行質詢。”邴廣峰說的十分大義凜然,好似他真的是一個直臣一般。
錢鐸冷笑一聲,扭頭看了一眼武官之中的李守錡,“邴廣峰,你是從京營分潤了銀子呢?還是說,你跟襄城伯聯系密切?”
邴廣峰心中一驚,正要反駁,卻見錢鐸扭頭看向皇帝,高聲說道:“皇上,我要彈劾襄城伯!”
百官神色各異。
而襄城伯此時的臉色卻十分的難看,看向錢鐸的目光之中暗含陰毒。
崇禎此刻也皺起了眉頭。
襄城伯是他登基以后從勛貴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為的便是在京營放一個他能夠掌控的人。
按照慣例,勛貴之中應當安排有一人總督京營。
以往的人選都是英國公或是魏國公等公爵,崇禎之所以看中李守錡,一來是李守錡通曉軍事,比起其他勛貴,多少還是有些才能。二來,李守錡僅僅是伯爵,在一眾勛貴之中并不出挑,反而更容易掌控。
崇禎沒想到錢鐸會突然將矛頭對準了李守錡。
不等他多想,錢鐸便已經開口。
“襲擊滿桂所部一事雖然是冷康和梁川派人去辦的,但背后指使之人卻是襄城伯。”
“皇上!”李守錡坐不住了,他趕忙站了出來,“皇上,老臣”
錢鐸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高聲說道:“襄城伯也不必辯駁,證據就在這二人身上。”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兩人,“他們已經供述了,守軍傷人的事情都是你交代他們的,為的便是將李本兵趕走,好繼續維持京營的現狀。”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李守錡陰沉著臉,爭辯道:“他二人所不足為信”
錢鐸冷笑一聲,有些戲謔的看著李守錡,“襄城伯稍安勿躁,他二人所說可不可信,我們暫且不論。”
“今日我要談論的也不是這件事,我要說的是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