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低著頭,堅定的應道:“城外大軍亂做一團,實在難以區分,戎政大人又催得急,這才”
錢鐸可不信這話,德勝門城墻高聳,視野極佳。
要說誤傷了城外明軍,那可能真是意外,畢竟兩軍交戰,確實比較難區分。
可滿桂是領兵大將,身邊有親兵護衛,又有顯眼的纛旗標識方位,在城墻上看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誤傷,這就是瞄準了滿桂射的!
“那放炮的人呢?帶來讓我見見。”
“這”梁川神色遲疑,頓了頓,這才應道:“當日韃子攻城,城墻上不少士兵被流矢所傷,那放炮的人也死了。”
“嘖嘖——”錢鐸冷笑一聲,“還真巧啊!”
一旁的冷康見狀,心中暗自得意。
巧?只要沒查出證據來,那就是巧!
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豈能在京營中混到如今這個位置?
所有線索他都讓人抹干凈了,再怎么查,也只能說是誤傷。
若是要深究,那也就是治下不嚴,這錯的可就是李本兵了。
到時候攀扯到李本兵身上,伯爺的謀劃便成了!
孫應元也是眉頭緊鎖,雖說他早就猜測守軍傷人這件事有貓膩,可他一直沒有找到什么證據。
他本以為錢鐸能有什么別的手段,可現在看來,錢鐸對這件事也無能為力了。
就在幾人各有心思的時候,錢鐸看著梁川,笑著問道:“你剛才說,神機營守德勝門的人是你?”
梁川微微抬頭,看著錢鐸,應道:“沒錯,大人!”
此刻他已經沒有剛才的緊張,回答起來也是頗為自信。
“好!”錢鐸微微頷首,“燕北,給我拿下!”
“啊?我?”
一直神游天外的燕北猛地驚醒,看著錢鐸,神色格外錯愕。
錢鐸眉頭一挑,“你們幾個過來不就是干這事的?總不能讓我自己動手吧?”
“這”燕北看了看梁川,神色有些遲疑。
怎么就一不合動手了?
好歹要有個由頭吧?
他們錦衣衛抓人都知道安個罪名
“抓個人還磨磨唧唧,你們錦衣衛是真的廢了!”錢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動手,出了事有我擔著,你怕什么?要是吳孟明問起來,就說是我讓你們做的。”
聞,燕北幾人這才走上前。
冷康見狀,厲聲喝道:“住手!”
他扭頭看著錢鐸,質問道:“錢御史,梁川又沒有犯什么錯,你憑什么將他帶走?”
“今天只要我在這,你就不能將梁川帶走!”
“哦?你在這就帶不走?”錢鐸挑了挑眉,戲謔的說道:“那便把你一起帶走!”
他扭頭朝著燕北吩咐道,“燕北,將他也拿下!”
“我看誰敢!”冷康滿臉的不屑,盯著錢鐸,冷笑道:“錢御史還真是威風,可這不是你們都察院,在我神機營,你誰也帶不走!”
說著,一旁好些個神機營將士圍了上來。
燕北看著這一幕,渾身冷汗直流。
早知道會是這么個情況,打死他也不會接下這個差事!
眼見著神機營的士兵虎視眈眈,他只得心中默念:千萬不要火并啊!
錢鐸掃了一眼周圍的神機營士兵,扭頭朝一旁的孫應元問道:“孫將軍,你們神機營的人,你應該管得住吧?”
孫應元緊皺著眉頭,也不知道錢鐸在搞什么鬼,只是沉聲應道:“神機營的人我管得住,可那幾個冷康的親信我就沒辦法了。”
“沒事,那幾個交給我了。”錢鐸十分的淡定,看向冷康身邊的幾個親信,說道:“我呢,是都察院御史,奉旨查案,現在想帶冷康回去接受調查,要是沒問題,他很快就能出來了,可你們要是阻攔我,那便是抗旨不尊,要殺頭的哦。”
“少在這忽悠人!”冷康怒喝一聲,“錢鐸,我沒有違逆朝廷,你憑什么抓我?”
“就算是要抓我,那也要有朝廷的旨意!”
“沒有朝廷旨意-->>,擅自囚禁軍中將領,我看你才是想要謀逆!”
“喲,還挺能說。”錢鐸咧嘴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懷疑你跟案子有關,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