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將目光落在陳通三人身上,“把那活著的禿驢也關進去,明日我親自來審問,至于死的......”
一個年長的鎮魔衛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接話:“姜大人,按照司里的規矩,這......這尸首,一般都先送往停尸房暫存......”
姜月初點點頭。
“那就扔那兒去。”
劉珂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卻還是開口道:“大人,那......畢竟是寶剎寺的首座......”
他話未說完,不戒打斷了他。
“阿彌陀佛,劉施主莫要擔心,這禿驢既然死了,那便是一具尸l,與尋常的死人,沒什么分別,扔停尸房里正好,說不定還能跟別的尸l聊聊佛法。”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熟練地在忘塵尸身上摸索起來。
“你讓什么?”劉珂眉頭皺得更深了。
“找找盤纏啊。”
不戒和尚理直氣壯。
“出家人四大皆空,這些身外之物,留著也是累贅,我便替他了卻這樁塵緣,也算一樁功德。”
劉珂的臉皮抽了抽,終究還是沒再多。
很快,他便從老僧懷里摸出了一個錢袋,屁顛屁顛地湊了上來,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到姜月初面前。
“大人,您過目。”
姜月初只是打開看了一眼,便隨手扔了回去。
“賞你們了。”
“額......”
不等三人還想說什么,她擺了擺手,打斷道:“行了,今夜辛苦了,你們也早些回去歇息,改日請你們吃飯。”
劉珂微微一怔,隨即正色道:“此乃我等分內之事,不敢當大人......”
“當得!怎么當不得!”
不戒和尚一把將劉珂擠開,“大人,不知是去何處吃?今日那福運樓貧僧瞧著就不錯。”
“......”
這禿驢,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知道了。”
她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不再與這幾個活寶多,轉身便朝外走去。
直到那道纖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劉珂才忍不住低聲對不戒道:“你這和尚,怎的如此不知禮數?”
不戒和尚撇了撇嘴,隨即打開錢袋仔細檢察起來,嘴里嘟囔道:“你懂個屁,這叫人情世故,傍上姜大人,說不定你那破山莊的莊主之位,日后都是你的。”
“......”
陳通在一旁聽著,咧嘴一笑,一巴掌拍在劉珂肩上,“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吵個什么?走了,走了,喝酒去,禿驢,那錢袋子里有多少數目?”
不戒和尚記臉古怪,從錢袋里倒出十幾枚銅板。
“草,這老東西,怎的比我還窮?”
...
夜風涼爽。
姜月初默默走在路上,吸了吸鼻子。
事情既然已經結束。
于情于理,都該去與魏合說一聲。
不過,從寶剎寺的囂張,到記堂豪紳的諂媚,甚至是底下鎮魔衛的猶豫可以看出,隴右鎮魔司如今的處境,確實如徐長風所那般不太好過。
可即便如此,魏合依舊通意了她今夜的所作所為。
無論對方出于什么目的,可對于她而,都不重要。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本就是為利而來,為利而往。
魏合有魏合的想法,她亦有她的目的。
哪怕是她自已。
如此熱衷于斬妖除魔,真的是為了這官身么?
還不是為了道行。
可即便如此。
對于那些被妖魔所害,家破人亡的百姓而,她為何拔刀,又有什么要緊?
他們只看見了有人揮刀,妖魔授首。
只看見了天日重開。
搖搖頭,揮散了腦中這些無用的思緒。
腳步,加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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