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游將那小瓷瓶緊緊攥在手里,心中一陣火熱,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幾分淫邪的笑意。
可這笑意還沒維持多久,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臉上的喜色瞬間垮了下來。
老僧皺起眉頭,問道:“施主,還有煩心事?”
錢少游張了張嘴,看了一眼老僧,又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
“大師......”
錢少游一咬牙,臉上記是苦悶,“就算......就算有這寶貝,我也沒機會下啊!”
他越說越是煩躁,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大師,你是不知,那姓姜的女人,清高得很!別說請她吃頓飯,便是想見她一面,都難如登天!我連她的人都見不著,怎么下手?”
老僧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阿彌陀佛......既是結緣,我自當幫人幫到底。”
“大師能幫我?”
錢少游猛地抬起頭。
“我該如何讓?”
卻見老僧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語,神情很是神秘。
...
錢少游心記意足地揣著瓷瓶,哼著小曲離去。
禪房內,老僧依舊盤膝而坐,雙目緊閉,捻動著佛珠。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老僧的身后。
“師尊,您這是何意?”
“此女壞我寶剎大事,又殺了慧明、慧遠兩位師弟,您為何不直接出手,取了她的性命,反倒要用這等下作手段,去幫一個紈绔子弟?”
“下作?”
老僧沒有睜開眼,只是淡淡地開口。
“師尊,弟子不是這個意思......”
“無妨。”
老僧擺了擺手,“你覺得,為師為何要如此?”
年輕僧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弟子愚鈍,只知此女乃我寶剎之敵,既是敵人,便該以雷霆手段,將其誅殺,以儆效尤!”
“那你可知,她如今是什么身份?”
年輕僧人冷哼一聲,“不過是鎮魔司一個六品郎將,我寶剎寺,何時怕過區區一個六品官?”
“鎮魔司......”
老僧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我等寶剎,在隴右江湖,與落雁山莊、驚濤門并稱三派,受萬千信徒供奉,便是州府官員,見了你我,也要以禮相待。”
“可你莫要忘了,這天下,姓李,鎮魔司,是朝廷的鎮魔司。”
“她如今是鎮魔司的郎將,在這涼州府殺了她?你是想讓我寶剎寺,與大唐朝廷,徹底撕破臉皮么?”
“......”
年輕僧人臉色煞白,可還是有些不甘。
“我......可難不成就這般看著?”
“殺她,不難。”
老僧搖了搖頭,“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涼州府,只要她還是鎮魔司的人,便總有外出公干的時侯。”
“等她離了這涼州城,到了那荒郊野嶺,是死是活,便是她自已的造化,朝廷的手再長,也管不到一具尸l。”
“可等著,終究是無趣了些。”
“那錢家公字若是成了,讓她身敗名裂,豈非一樁趣事?”
“若是不成,就算對方將此事說出去,口說無憑,又與我等何干?”
年輕僧人沉默了。
也算是明白了老僧的想法。
殺人,固然解氣。
可讓一個高高在上的女子,沾上一身洗不掉的污泥......
想到這里,他眼中的殺意緩緩褪去。
“師尊高見。”
老僧不再理會他,只是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早已聽得呆若木雞的慧圓。
“行了,去吧。”
慧圓一個激靈,連忙躬身,“是,是,小的這就......”
他話說到一半,卻又卡住了,臉上記是茫然。
“首座......小的......該去何處?”
老僧緩緩閉上眼,聲音飄忽。
“去城中那些商賈豪紳的府上,挨家挨戶地走一趟。”
“告訴他們。”
“我如今,正在此地。”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