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哪個?”
管家嚇得一哆嗦,幾乎要跪在地上,“就是......就是前幾日,當街斬了蛟龍的那位,姜......姜郎將......”
啪——
一聲脆響。
錢伯庸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錢少游的臉上。
這一巴掌,用足了力氣,直接將錢少游抽得一個踉蹌,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錢少游被打蒙了,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已的兄長。
“大哥,你打我?為了一個女人,你打我?!”
錢伯庸氣得渾身發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當真是瘋了!!!”
他氣的發昏,若不是今日多嘴問了一句,怕是還不知道,自已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惦記那等人物!
錢少游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卻依舊梗著脖子辯駁。“我......我怎么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今記城上下,哪個男人不惦記她?憑什么我就不行?!”
“憑什么?”
錢伯庸怒極反笑,他松開手,猛地一腳踹在錢少游的肚子上。
“你知不知道鎮魔司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郎將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她斬的是什么東西?!”
“你先前在外面如何胡來,花了多少銀子,我錢家都能幫你擺平!可鎮魔司!那是鎮魔司!”
錢少游臉色煞白,連連擺手。
“我......我沒想讓什么......我就是......就是想送些東西,表表心意......”
“心意?”錢伯庸冷笑一聲,眼中記是厭惡,“最好是如此。”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已冷靜下來,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莫讓我聽到你提她的名字,也莫要再去惦記。
“否則,不用等鎮魔司動手......”
...
這幾日,姜月初往魏府跑得勤了些。
倒也沒什么旁的事,就是去蹭飯。
魏清似乎也樂得如此,每回都備好一桌精致飯菜,二人坐在后院的亭子里,看云,聽風,閑聊。
這方小天地,仿佛與外界的殺伐隔絕開來。
姜月初時常會想起前世。
那個世界,有電話,有網絡,天南海北,不過是一串信號的距離。
離別,似乎也沒那么沉重。
可在這里,不一樣。
長安與涼州,隔著千山萬水。
這一別,也不知下次再見,又是何年何月。
這日,魏清不知從哪翻出來一架古琴,擦拭干凈,擺在亭中的石桌上。
“閑著也是閑著,我教你彈琴吧?”
姜月初挑了挑眉,看了看那古琴,又看了看自已的手。
這雙手,握刀倒是順手,彈琴......
她試著伸出手指,撥了一下琴弦。
“錚——”
由于力道太大,一聲刺耳的雜音傳出。
魏清被這動靜嚇得一哆嗦,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丫頭,彈琴不用這么用力。”
姜月初面無表情地收回手。
魏清笑著搖了搖頭,坐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一一放在琴弦上。
“你看,手要放輕,心要靜......”
她一邊說著,一邊引導著姜月初的手指,撥弄出幾個簡單的音節。
姜月初看著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潤,有些出神。
她閉上眼。
腦海深處,前身模糊的記憶,竟是悄然浮現。
好像......是會彈一點的。
她再次睜開眼,試著按照那模糊的記憶,將手指重新落在琴弦上。
起初,有些生澀。
音節斷斷續續,不成曲調。
可漸漸地,指下的動作,越來越流暢。
一首不知名的小調,自她指尖緩緩流淌而出,清越悠揚,回蕩在小小的庭院里。
魏清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身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