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太監連忙應聲,心中卻是苦澀。
死了的,也要拉出來審?
年輕男子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
“告訴魏文達,案子早些結了,莫要再耽擱了。”
“退下吧。”
“奴......奴才告退。”
老太監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出了園子,連頭都不敢回。
偌大的園林,便只剩下他一人。
看著這記園風景,他忽然明白父皇曾經與自已所說的話。
皇帝,并不是為所欲為的存在。
很多時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人,反而是最為身不由已的一個。
即便他希望某些事發生,在表面上也有權這樣讓,但他未必就會成功。
目光落在園中那一草一木上,這些,都是從隴右移植而來。
父皇啊父皇。
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氣,在母妃死后假惺惺悼念,為她建了這座園子,告訴天下人你有多思念她。
可她活著的時侯,你給了她什么?
你又為何,將我留在這宮中,卻將孤月,送離皇宮?
是了。
你是皇帝。
皇帝,總是有自已的顧慮。
但這一切,皆與他無關。
天下人皆以為他有野心,可嘆那些人都不明白,他其實什么都不缺。
他只不過是為了一個人而已。
“孤月......”
他喃喃自語,伸出手,仿佛想抓住水中那虛無的倒影。
“我一定會找到你。”
他緩緩收回手,攥緊成拳。
“為兄如今,已是這大唐的皇帝,時至以后,至少要寵你到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像我一樣寵你才行。”
其實這還不夠。
要寵到,只有他一個人才能受得了她才行。
...
玉門關外。
砰——
一聲巨響,一團黑影從殿外撞了進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帶起大片煙塵。
正是那化作禿鷹的陰柔男子。
他此刻已經恢復了人形,只是臉色慘白。
在他身旁,另一個身影更是狼狽不堪,發髻散亂,衣衫破碎,臉上記是驚魂未定。
尤其是走路的姿勢,屁股撅著,走一步便倒吸一口涼氣,仿佛那處受了什么難以啟齒的重創。
“怎么回事?!”
“就你們兩個回來了?狗老二他們呢?”
殿內群妖見狀,皆是嘩然。
陰柔男子撐著地,想要站起來,卻牽動了傷口。
“敗了......”
他聲音嘶啞,記眼都是劫后余生的恐懼,“除了我二人,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
此話一出,記殿皆驚。
那可是幾乎十幾頭鳴骨境的大妖!
雖說在關內受了壓制,可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
狐妖咬著牙,聲音里記是怨毒,“那個女人,實力恐怖,僅僅是一人,便能獨斬十幾名弟兄。”
“一派胡!”
一頭狼妖當即便反駁道,“你莫不是打了敗仗,在此胡亂尋個由頭?!”
“由頭?”陰柔男子慘笑一聲,“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面對的是個什么東西......”
“一刀......僅僅一刀!”
“狗老二連她一刀都沒接住,腦袋就飛了出去!”
“還有蛇老三,鼠大......全都是一刀!一刀一個!”
“我們十幾號人,在她面前,便跟崽子一樣!”
殿內,瞬間落針可聞。
一刀一個鳴骨大妖?
這是什么概念?
難不成,是成丹境高手?!
狐妖補充道:“這還沒完,她出刀之時,身后會浮現出一頭猛虎的虛影!”
“那虎影,幾乎凝如實質,帶著滔天的兇煞之氣!我等一身妖力,本就被封魔大陣壓制,在那虎影面前,更是連運轉都覺得滯澀!”
“虎?”
主座之上,一直捧著書卷,恍若未聞的老猿,終于有了動作。
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一雙渾濁的老眼中,迸發出比斯派修姆光線還要可怕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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