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初看著他這副樣子,只覺得腦仁疼。
她緩緩搖了搖頭。
“我不是要這些。”
陳青源又是一愣,徹底被搞糊涂了。
不是要武功秘籍?那是要什么?
姜月初只覺得頭疼。
她不知道境界之間,究竟有何等天差地別的差距。
這才是最要命的。
就好比一個手握屠龍之技的絕世猛人,卻連龍長什么模樣,有什么習性都一無所知。
可這話,沒法明說。
她總不能對著陳青源說:兄弟,我攤牌了,我其實是個菜鳥,你給我從頭講講?
這話說出去。
和直接說明老子這鎮魔司的身份是假的,有何區別?
她揉了揉太陽穴,想了一會,這才說道:“我最近,隱隱覺得要破境了。”
陳青源渾身一震,瞳孔都放大了幾分。
破境?!
這位大人瞧著不過雙十年華,一身修為已然深不可測,竟是又要破境了?!
這便是鎮魔司的底蘊么?
果然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揣度的。
姜月初沒有理會他的震驚,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只是根基打得太快,恐有疏漏。萬丈高樓平地起,若是地基不穩,樓起得越高,便塌得越快。”
她抬起眼,目光平靜地看著陳青源。
“我需要一些最粗淺的武學總綱,用以對照自身,查漏補缺。你可明白?”
“”
陳青源臉上記是恍然神色。
原來如此!
這位大人竟是在為破境讓準備!
而且還是以這等返璞歸真,回溯本源的法子!
尋常武人,哪個不是得了更高深的武學,便將基礎棄如敝履?
唯有這等真正有望登頂之人,才會如此重視根基!
“明白!在下明白了!”
“大人稍待!在下在下這就去取!”
他連忙告罪一聲,轉身便往院外跑。
姜月初也不急,就那么抱著胳膊,靠在廊柱上,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度由遠及近。
陳青源去而復返,手上捧著一本薄薄的書冊。
上面用正楷寫著四個字。
《武道正解》。
陳青源雙手將書冊奉上,氣息還有些不勻。
“大人,您看此物可還合用?”
姜月初睜開眼,伸手接過。
她沒有立刻翻開,只是掂了掂,目光落在陳青源身上。
陳青源連忙解釋道:“大人,此書是我大唐兵部與國子監一通編撰,用以給軍中將士與江湖武人啟蒙的讀物。”
“從凡境到聞弦,再到鳴骨之境詳盡闡述,包括每一境的特征,氣血搬運的法門,乃至一些粗淺的妖物辨識之法。”
“此物算不得什么稀罕物,只是在下先前愚鈍,竟沒想到大人您需要的是這個”
姜月初記意地點點頭。
新手指導手冊!
還他媽是朝廷發的!
“多謝。”
陳青源連忙擺手,“大人重了,能為大人效勞,是我等的榮幸。”
他猶豫了一陣,終究還是沒忍住,試探著問道:“大人此次前來,可是為了金城縣的事?”
金城縣?
什么金城縣?
姜月初頭頂出現三個問號,臉上依舊是那副千年不化的冰山模樣,只是淡淡地瞥了陳青源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眼,卻看得陳青源心中猛地一突,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草!
真是昏了頭了!
自已是什么身份,也敢去打聽鎮魔司的要案?
鎮魔司辦案,向來是機密中的機密。
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江湖門主,便是這廣武縣的縣尊大人,見了鎮魔司的人,也得恭恭敬敬,不敢多問半個字。
傳聞中,鎮魔司在外,遇有阻攔辦案者,可先斬后奏。
自已這一問,萬一觸了這位大人的霉頭,被當場一刀劈了,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在下多嘴!在下多嘴了!”
陳青源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躬身請罪,語速極快地解釋起來。
“大人恕罪!在下絕無打探的意思!只是只是那金城縣與我廣武縣,相距不過百里之遙。”
“半月前,金城縣下轄的六個村子,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雞犬不留!如今,金城縣那邊的人四處逃難,不少人逃到了我們廣武縣,城里城外,人心惶惶,都在議論此事,說遲早會有鎮魔司的大人前來查辦。”
“在下在下也是因此,才斗膽問了一句,絕無他意!”
他一口氣說完,額頭上已是冷汗涔涔,低著頭,再不敢看姜月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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