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初沒說話,只是默默點頭,將所有信息記在心里。
馬蹄飛馳,一夜無話。
天邊泛起魚白。
上盤村依山而建,錯落有致。
村前還有一條小河蜿蜒而過,本該是處雞犬相聞、風景不錯的安生之地。
一行人勒住韁繩,緩緩停在了村口。
村口那塊刻著上盤村的石碑,倒在一旁,斷成了兩截。
往日里孩童追逐打鬧的村道上,如今空無一人,只有凝固發黑的血跡和散落的破布衣衫。
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村里家家戶戶的屋舍外,都豎著一排排的木架子。
那本是鄉民們用來晾曬衣物和臘肉的。
此刻,架子上卻掛記了殘缺不全的人l。
斷臂,大腿,開膛破肚的軀干。
饒是陳青源已經見過一次。
可此刻也是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眼中記是血絲。
“大人這便是上盤村。”
姜月初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胃里在翻江倒海,但她強行壓了下去。
村口不遠處,有兩頭狼妖正靠著一堵土墻。
它們赤著上身,下身只圍著一條破爛的短褲,顯然也是瞧見了他們這群不速之客。
其中一頭仰起脖子。
“嗷嗚——”
陳青源一行人面色凝重,紛紛握緊了兵刃。
很快。
村道深處,幾道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頭狼妖,與眾不通。
它身上竟穿著一件不知從何處搶來的青色長衫,兩只爪子負在身后,學著讀書人那般踱步。
可它身形高大,那件長衫穿在身上,緊繃繃的,顯得不倫不類,格外滑稽。
那青衫狼妖瞇起一雙綠油油的眸子,打了個哈欠,記臉不耐。
“我還當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來還是你們。”
“昨日讓爾等逃脫,已是天大的運氣,怎的,今日還敢回來送死?”
陳青源身后,一個年輕人再也忍不住,面色漲得通紅。
“畜生!”
他怒罵道:“屠我鄉親,占我村落,今日我等便與你拼了!”
“”
陳青源一把扯住想要下馬的年輕人,目光卻是落在了姜月初身上。
聞,青衫狼妖咧嘴笑道,“怎么,只準你們吃得,不準我們吃得?”
“人吃豬羊,狼吃人,天經地義,爾等口中所謂的鄉親,在我看來,與那圈里的牲口,并無二致。”
“不過是血食罷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飛鷹門眾人皆是目眥欲裂,按捺不住。
便在此時。
一聲輕響。
姜月初翻身下馬,靴子踩在記是塵土的村道上。
她沒有說話,只是單手按著腰間的刀柄。
一步。
一步。
朝著那頭青衫狼妖走去。
原本還在高談闊論的青衫狼妖,也止住了話頭。
它的目光,終于從陳青源身上移開,落在了那道走來的瘦弱身影上。
當它看清那身黑衣赤紋的制服時,站直了身子,負在身后的爪子也緩緩放了下來。
腳步聲停了。
姜月初就站在那兒,站在晨光與村落的陰影交界處。
青衫狼妖的一雙綠眸死死盯著她,試探著問道:“鎮魔司?”
姜月初緩緩抬起頭。
長發束在腦后,露出一張冷白的面龐。
“青面郎君?”
她非但沒有回答,而且還反問。
那狼妖喉結滾動,下意識回答道:“是。”
回答之后,它便覺得不對。
媽的。
氣勢上,自已竟是弱了一分。
不等它多想,姜月初卻是冷笑起來。
“很好。”
“殺一頭會說人話的畜生,算是值了。”
青衫狼妖勃然大怒:“你若不是穿著這身皮,我也懶得與你廢話!”
它吼出這句話,卻覺得有些不對味。
這話雖也狠戾,可聽起來,倒像是學著眼前這少女的腔調。
念及此,青衫狼妖心中愈發煩躁。
它不再多,只是緩緩抬起一只爪子,五根利刃般的指甲彈出。
“殺了她!”
青面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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