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鋼押著徹底蔫了的傻柱回到派出所。值班的胡公安早就接到了閻解放的通知,嚴陣以待。一看傻柱那副德行,胡公安心里就有氣,打算按老規矩,把這教唆孩子偷雞的渾人銬在低矮的窗臺鐵欄上,讓他半蹲著難受一會兒,好好熬熬性子,再做筆錄。
他剛拿出銬子,李成鋼就擺了擺手,低聲道:“老胡,先不忙。這人……他妹夫是分局的黃強。咱們按規矩辦事,但也注意點方式,不看僧面看佛面。讓他坐凳子上做筆錄。”
傻柱一聽提到了黃強,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根稻草,那點僥幸心理又冒了出來,腰桿下意識挺了挺,連忙附和:“對對對!黃強!是我親妹夫!他在分局坐辦公室的,是干部!他……他一會兒肯定就來!都是自己人,同志,您多關照……”
胡公安本來還想給點特殊“待遇”,一聽李成鋼發話,又聽傻柱這副攀關系、不知悔改的嘚瑟勁兒,火氣“噌”就上來了。他沒好氣地朝傻柱頭上扇了一巴掌,把他摁在屋子中間那張硬木凳子上,呵斥道:“誰跟你自己人?!少在這兒套近乎!給我老實坐這兒!問你什么答什么,聽見沒有?再廢話有你好看!”
這一推一吼,把傻柱剛冒頭的氣焰又壓了下去,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吱聲,但眼睛還時不時往門口瞟,盼著黃強能突然出現。
李成鋼懶得多看他那副樣子,對胡公安交代了一句:“老胡,按正常程序辦,該問的問清楚,做完筆錄先關留置室。讓他冷靜冷靜,想想自己錯哪兒了。我先回去,院里還有一堆爛攤子。”
“好的李所,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胡公安連忙點頭應下。
李成鋼最后瞥了一眼耷拉著腦袋、但眼神還在亂轉的傻柱,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派出所。他知道,光是“教唆偷盜”和“拘留”這幾個字,就夠傻柱喝一壺的了,也足夠給院里那些心思活絡的人一個深刻的警告。
屋里只剩下胡公安和另一個年輕甘公安,以及如坐針氈的傻柱。胡公安拿起筆,敲了敲桌子,冷冷地道:“姓名!何雨柱是吧?說說吧,你是怎么教唆賈梗偷許大茂家母雞的,從頭到尾,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傻柱看著眼前冰冷的筆錄紙和胡公安那張公事公辦的臉,再想想那扇緊閉的留置室鐵門,心里指望親妹夫黃強快點來救他出去。
第二天一早,派出所里剛忙完晨會,張所長就把李成鋼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還順手帶上了門。
“成鋼啊,”張所長遞給李成鋼一支煙,自己也點上,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昨天帶回來那個何雨柱,具體怎么回事?你詳細說說。”
李成鋼心里大概有數,知道肯定是上面打招呼了。他沒有任何添油加醋,把傻柱如何教唆棒梗并提供用酒泡的玉米粒去偷雞、如何帶著孩子在外面把雞吃了、以及賈張氏如何鬧得全院皆知的過程,原原本本匯報了一遍。
張所長安靜地聽著,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輕輕敲著。等李成鋼說完,他點了點頭,吐出一口煙圈:“情況我了解了。是這么個事……今天一早,我這電話就沒消停。先是分局辦公室的瞿主任,接著是秘書科的曾科長,都拐彎抹角地問了這事。那邊的意思呢,是看看能不能……嗯……從輕發落一下。當然,”他話鋒一轉,看向李成鋼,語氣很客氣,“主要還是尊重你的意見,畢竟人是你帶回來的,案子你經手。不過成鋼啊,有時候……上面的面子,咱們多少也得……”
后面的話張所長沒明說,但那意味深長的停頓和眼神,李成鋼瞬間就明白了。
李成鋼沉吟了片刻。硬頂著不放人,為了傻柱這么個渾人得罪分局機關的領導,不值當,也沒必要。但輕易放了,又太便宜傻柱,起不到懲戒作用,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
他想了想,有了主意,開口道:“張所,您的意思我明白。你看這樣處理行不行:我讓他妹妹何雨水,去軋鋼廠給他請幾天病假。咱們這邊呢,就以‘擾亂治安’為由,按規定關他幾天拘留,讓他好好在里頭反省反省。但是,”他特別強調,“不往他單位發正式通報,檔案里也不留底。這樣既給了他一個實實在在的教訓,讓他知道怕,又全了分局領導那邊的面子。您看怎么樣?”
張所長聽完,眼睛微微一亮,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用力拍了拍李成鋼的肩膀:“好!成鋼,這個辦法好!既堅持了原則,又靈活處理了關系!就這么辦!關他幾天,搓搓他的銳氣!這事你去安排,跟他妹何雨水那邊溝通好,假條理由讓她自己想圓乎點。”
“行,張所,我這就去辦。”李成鋼點點頭,心里有了底。這樣處理,傻柱吃了苦頭,上面給了交代,自己也維護了執法的嚴肅性,算是目前最妥當的方案了。他起身走出所長辦公室,心里已經開始琢磨怎么跟何雨水說這話。
李成鋼離開所長辦公室后,張所長沉吟片刻,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熟練地搖通了分局總機。“喂,幫我接一下辦公室瞿主任……”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
另一邊,李成鋼處理完手頭幾件緊急公務,騎上自行車,徑直來到了公交公司調度站。他找到正在忙碌的何雨水,把她叫到一邊人少的地方。
何雨水一-->>看是李成鋼,心里就咯噔一下,預感到肯定是為了自己哥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