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嗬!棒梗小子眼真尖!我說呢,昨兒夜里就聞著香,敢情是李叔家開葷了?嘖嘖,到底是四職工家庭,這腰桿子就是硬實!大年初一,連點餃子味兒都怕鄰居聞見?藏著掖著的,吃獨食兒啊?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這番話像顆石子砸進了冰面,院子里霎時靜了下來。三大媽都忘了自己的心思,愕然地看著傻柱。賈東旭和秦淮茹更是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立刻消失。
李成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臉色平靜,目光銳利地掃過傻柱和賈家眾人,最后落在梗著脖子的傻柱身上。李成鋼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柱子,過年說吉利話。我們家吃什么,不勞你費心評判。日子艱難,家家都緊巴。我爸我媽辛苦在軋鋼廠上班,我跟我媳婦掙工資也是本分。我們量力而行,省吃儉用,是為了長輩康健,孩子安穩。這跟夠不夠意思不沾邊。”他頓了頓,語氣轉沉,“倒是你柱子,張嘴閉口‘吃獨食’‘不夠意思’,這挑唆鄰里、火上澆油的話,放這年頭,合適么?”
簡寧也走了出來,站在李成鋼身邊,她抱著女兒李思瑾,語氣溫和,話卻綿里藏針:“柱子哥,成鋼說話直,你別介意。不過有一點他說得對,這年月,誰家鍋底都沒余糧。有點好東西,偷偷給孩子老人塞一口,是人之常情,也是逼不得已。說出來炫耀,那是沒心沒肺;看見了非要嚷嚷出來,甚至指責人家‘不夠意思’,柱子哥,你說,這算懂事理么?”
傻柱被這兩口子一番話堵得面紅耳赤,尤其是簡寧那番“偷偷塞一口是逼不得已,嚷嚷出來是沒心沒肺”的話,像根軟刺扎進了他的莽撞里。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可對著李成鋼那沉穩銳利的眼神和簡寧溫和平靜的態度,硬是沒找出詞兒來,只能悻悻地哼了一聲,嘟囔著:“得得得,算我多嘴!還是公安夫妻了也不知道幫助下鄰居!”扭過頭去,一臉的不服氣,卻又啞火。
這時,許大茂和婁小娥正好走到前院,目睹了傻柱被懟啞口無這一幕。許大茂精明的眼睛飛快地轉了轉,嘴角勾起一絲看好戲的譏誚。他微微側頭對婁小娥低聲說:“瞧見沒?傻柱這二百五,又犯渾了。大過年的,跑人家門口說這種話,不是找不自在么?離這二愣子遠點。”
賈東旭趁著這尷尬的空檔,趕緊打圓場:“柱子他就這么個混不吝的脾氣,成鋼兄弟,簡寧妹子,別跟他一般見識!新年好啊!”他使勁給秦淮茹使眼色。
秦淮茹會意,拉著孩子們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刻意的歡快:“李叔李嬸過年好!成鋼哥、嫂子過年好!”孩子們也跟著含糊地喊了一聲。
王秀蘭和李建國也從堂屋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客氣地回應:“過年好,過年好!東旭,淮茹,柱子,大茂,小娥,都新年好!”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但方才傻柱那番話留下的刺,以及棒梗嚷嚷“餃子”帶來的窘迫,像一層看不見的薄冰,覆蓋在表面的寒暄之下。沒有人提“進屋坐坐”或“喝口水”這樣的話,心照不宣。短暫的拜年寒暄過后,賈家人、傻柱、許大茂夫婦便各自說了幾句吉利話,很快離開了院子。
李成鋼輕輕插上門栓。一回頭,看見妹妹李雪姣低著頭站在門后,眼圈紅紅的,手指用力絞著衣角。“哥……我……”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懊悔。
李成鋼嘆了口氣,沒訓斥,走過去,重重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丫頭,嘴要緊,心要寬。”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現在是什么時候?一口白面,一點葷腥,那就是招禍的引子!咱家這點東西,是全家勒緊了褲腰帶,省下命來的!露了白,就是給自己找麻煩!記住了?”
李雪姣猛地抬起頭,看著哥哥異常嚴肅的臉,那眼底深處藏著一種她看不懂卻本能感到心悸的沉甸甸的東西。她用力點頭,眼淚終于滾落下來:“哥,我記住了!真的記住了!”
客廳里,氣氛沉悶。沒有準備待客的午飯,只有自家人。桌上擺著棒子面粥、咸菜絲和二合面饅頭。王秀蘭默默給大家盛粥。李建國拿起一個二合面饅頭,掰開一小塊,慢慢嚼著,粗糙的口感混合著一點點麥香。
窗外,胡同口的大喇叭斷斷續續地傳出帶著電流雜音的廣播聲,播音員的聲音平板而遙遠,努力營造著喜慶:“……全國人民歡度新春佳節……在黨和zhengfu的領導下……日子越過越紅火……展望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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