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風帶著溫熱,拂過四合院老槐樹沙沙作響。李成鋼家小屋的電燈亮著,明亮的光線透過糊著紙的玻璃窗戶,在院里投下方方正正的光塊。
屋內,白熾燈泡發出穩定的光芒。李成鋼和妻子簡寧圍坐在堂屋的方桌旁。簡寧的肚子已然高高隆起,懷孕七個月的身子讓她坐久了有些腰酸。她略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時不時輕輕撫著肚子下方。桌上攤開著初中課本和練習本。妹妹李雪姣咬著鉛筆頭,對著數學課本愁眉不展。
“哥,這題……我還是沒明白甲和乙到底誰快誰慢。”李雪姣的聲音有點懊喪。
李成鋼放下鋼筆,探身過去,指著題目耐心道:“別光看速度,雪姣。關鍵是他倆一起干完這活兒花了多少時間,這個時間能幫你找出效率的關系……”他語調沉穩,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簡寧在一旁整理自己的筆記——那是分局宣傳科的工作材料。作為科里的骨干民警,她深知扎實的文字功底的重要性。她動作有些遲緩地放下材料,拿起暖水瓶,小心翼翼地給丈夫和妹妹的茶缸續上水:“你哥說得對,把關系理清楚就好辦了。是不是白天課上又犯困了?”語氣溫柔帶著點嗔怪。
“沒……真沒,嫂子。”李雪姣縮縮脖子,有點心虛地抓起鋼筆,重新投入戰斗。
這時,“篤、篤、篤”,幾下遲疑的敲門聲響起。
“誰呀這會兒?”李雪姣疑惑地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何雨水。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藍布褂子,身形比李雪姣更顯單薄,手里緊緊攥著一本卷了邊的練習冊,低著頭,局促不安。
“雨水姐?”李雪姣有些意外,“快進來!”
何雨水低著頭,跟著李雪姣進了屋,看見李成鋼和簡寧都在,更緊張了,手指絞著衣角。
李成鋼抬眼看到是何雨水,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簡寧則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是雨水啊,快進來坐。吃飯沒?”看著何雨水那瘦小的身板和怯生生的眼神,她心里涌起一陣憐惜。
何雨水沒敢坐,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目光掠過李成鋼,更多地落在簡寧臉上,聲音帶著懇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何雨水低著頭,跟著李雪姣進了屋,看見李成鋼和簡寧都在,更緊張了,手指絞著衣角。
李成鋼抬眼看到是何雨水,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動。他對傻柱那混不吝、愛沖動、動不動就為“養老團”強出頭的性子,實在沒什么好印象。何雨水的人晚上登門,他本能地覺得麻煩,到時候傻柱又是另外一種說法。
簡寧則放下筆記,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是雨水啊,快進來坐。吃飯沒?”看著何雨水那瘦小的身板和怯生生的眼神,她心里涌起一陣憐惜。何家那點事,院里人都知道,何大清跟人跑了,傻柱一個人拉扯妹妹,自己天天瀟灑快活,讓雨水日子緊巴巴的。雨水這孩子,看著就比同齡人懂事,也更讓人心疼。
何雨水沒敢坐,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目光掠過李成鋼,更多地落在簡寧臉上,聲音帶著懇求:“簡寧姐,鋼子哥……打擾你們了。我……我馬上初中畢業了。”
她頓了頓,臉頰因為羞愧和焦急泛紅:“我知道我學習成績……不太行。考中專……怕是夠嗆。考高中……也懸得很。可……我想試試!我想考上高中!我們老師說了,上了高中,畢業分配工作能優先考慮好單位……我想早點工作,能自己養活自己,也……也能讓我能早點單獨生活……”說到后面,聲音微微發顫,帶著哽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她看向李雪姣,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雪姣說簡寧姐和成鋼哥在幫她復習……我能不能……也來跟著聽聽?我保證安安靜靜的,就坐在邊上聽,行嗎?我……我真的想最后拼一把。”她攥著練習冊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屋里一時安靜下來,只有電燈泡發出輕微的電流嗡鳴聲。
李成鋼沒立刻吭聲。他靠在椅背上,手指下意識地敲著桌面。傻柱這人……真是拎不清!但眼前這小姑娘的懇求又實實在在。
“成鋼……”簡寧輕輕喚了一聲,手撐著桌子邊緣,想挪動一下身子,李成鋼見狀立刻伸手輕輕扶了她手臂一下。簡寧對丈夫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隨即轉向何雨水,眼神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雨水,快別傻站著了,搬個凳子坐雪姣邊上!這就對了。”她指著李雪姣旁邊,“以后吃了晚飯你就過來!跟大家一塊兒學習才能互相帶動。不懂的別攢著,該問就問!你鋼子哥數理化在行,雪姣語文好,我嘛,多看點兒字句還行。咱們一起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