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那聲炸雷般的咆哮“你他媽長本事了是吧?!”,如同在死水潭里扔了塊大石頭,瞬間打破了四合院后院的沉寂,也把前院、中院不少住戶給驚動了。
后院許大茂家門口,立刻成了全院關注的焦點。探頭探腦的鄰居們悄悄圍攏過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揣著明白裝糊涂打聽的,有純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有擔心真打起來波及自己的。
就在這當口,挺著“將軍肚”的劉海中背著手,邁著四方步出現了。他本來在家里煞有介事地擰著那臺寶貝礦石收音機的旋鈕——其實里頭滋滋啦啦的電流聲他聽著都煩,純粹是覺得當領導的似乎都該愛聽收音機,他也就裝模作樣地學著擺弄,好顯得自己有派頭。聽見后院傻柱嚷嚷,易中海也在,心里那股子別扭勁兒就上來了。
后院?易中海帶著傻柱去后院干啥?這不是他劉海中管轄的地界嗎?這老易,手伸得也太長了!還帶著他那莽夫打手傻柱?這不擺明了是來后院“執法”,挑戰他劉海中的后院權威嗎?這還了得!
劉海中頓時感覺自己二大爺的尊嚴遭到了嚴重侵犯,一股無名火直沖頂門。他立刻放下那裝樣子的收音機,幾步就沖到了后院人群前頭,對著明顯處于暴怒狀態、正舉著拳頭威脅許大茂的傻柱,就擺出了他自認為最有威勢的領導派頭。
“傻柱!”劉海中聲音洪亮,上來就先點名道姓,手指頭都快戳到傻柱鼻子了——這訓斥的姿態,跟他在鍛工車間教訓徒弟時如出一轍。“你又在這里嚷嚷什么?!無法無天了是吧?光天化日之下,堵在人家門口耍橫,還舉著拳頭,你想干什么?!”
他想借機敲打敲打傻柱,順便也向易中海展示一下后院誰做主:“現在是新社會,講文明!講法制!不是你耍蠻力的舊胡同!許大茂有什么問題,自有院里管事大爺主持公道,輪得到你在這里喊打喊殺?放下你的拳頭!像什么樣子!”他努力模仿著廠里領導訓話的語氣和手勢,肚子也挺得更圓了些。
傻柱正憋著一肚子邪火沒處發呢,眼看許大茂就要被他嚇得尿褲子了(自我感覺),半路突然殺出個劉海中來充大瓣蒜,還拿腔拿調地教訓他?傻柱差點沒氣笑了。
他收回指著許大茂的拳頭,斜楞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劉海中,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了鄙夷和嘲弄的笑容:
“喲呵!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院里的劉大官兒嗎?”傻柱拖著長腔,諷刺意味十足,“怎么著?后院歸你管了?管得著嗎你?廠里當個鍛工師父,訓徒弟訓慣了是吧?跑這兒充大尾巴狼來了?”
他往前湊了一步,幾乎要貼著劉海中的肥肚子,嗓門又拔高了一截,唾沫星子直飛:“還主持公道?拉倒吧你!就你那點水平,豬鼻子插大蔥——裝象(相)是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真當自個兒是個人物了?呸!”
這一頓連珠炮似的奚落,句句戳在劉海中最敏感、最自卑的官迷心坎上。劉海中氣得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嘴唇哆嗦著,指著傻柱的手指抖得像得了雞爪瘋,“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反擊,肥胖的身軀因為劇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定。他在車間里受徒弟尊敬慣了,哪受過這種街頭潑皮式的當面辱罵。
傻柱一看劉海中被他噎得快要背過氣去,愈發得意忘形,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徹底上頭了。他環視了一圈看熱鬧的鄰居,仿佛在宣布自己的勝利宣似的,繼續對著劉海中開火:
“瞅瞅你那熊樣兒!我說劉胖子(故意加重了車間里的稱呼),你這威風耍錯地方了!這可不是在軋鋼廠鍛工車間,由著你耍官威!你在這兒算個啥?啊?!靠你那倆不成器的兒子撐腰?劉光天、劉光福?呵!”傻柱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就他們那小弱雞的樣兒,三根筋挑著個腦袋,老子一拳就能讓他趴地上找不著北!讓他來啊!來試試?”
傻柱拍著胸脯,唾沫橫飛,完全沉浸在自己“武力威懾”的威風里,渾然沒注意到人群后面,一個挺拔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分開圍觀的人群走了過來。
就在傻柱得意洋洋地叫囂“讓他來啊!”的下一秒,一只溫熱而沉穩的手,輕輕地、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分量,落在了他因激動而繃緊的肩膀上。
他回頭——李成鋼那張棱角分明平靜的臉就出現在他眼前。眼神平靜得像深潭水,就那么看著他,并沒有立刻說話,但目光中蘊含的壓力讓傻柱瞬間清醒了不少。傻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哆嗦了一下,囂張的氣焰瞬間被凍住了一半。
傻柱一看李成鋼注視著他,就像被戳破的氣球,剛才還脹得滿滿的氣勢“噗”地一聲泄了個精光。他那只舉著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就放了下來,臉上囂張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后變成了混雜著尷尬、畏懼和一絲不甘的訕笑:“李……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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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鋼沒直接接傻柱的話茬,只是目光掃過他,然后落在旁邊驚魂未定的許大茂身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聲音不高,但足以讓傻柱聽清楚:-->>“傻柱,你今兒這是怎么了?喝點小酒喝多了?還是發高燒把腦子燒糊涂了?堵著人家門口喊打喊殺,能耐了你?要不要我幫你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