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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軋鋼廠工級考試塵埃落定的消息,像一陣風,裹挾著不同的情緒,吹進了小小的四合院。前院、中院、后院,幾家燈火映照著幾張截然不同的臉龐。

    有人是真歡喜。

    易家,易中海端著略顯陳舊的搪瓷缸子,呷了一口茶水。七級鉗工的證書就放在他手邊的炕桌上,嶄新,硬挺,代表著更高的工資和廠里更穩固的地位。雖然他門前冷落,除了賈東旭那聲蚊子哼哼似的“恭喜”,再無他人道賀,與劉海中那邊的喧囂形成刺眼對比,但這份沉甸甸的證書本身,足以慰藉他多年的付出。這份“喜”,是內斂的、沉靜的,帶著一絲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賈家,賈張氏臉上的得意勁兒還沒完全散去,盤腿坐在炕上,唾沫星子橫飛地對著剛下工的秦淮茹和襁褓里的小當,又一次復述兒子賈東旭如何“驚險過關”、“光宗耀祖”。“……多虧了老賈保佑!東旭這孩子,就是有出息!以后啊,咱家肉票都能多打二兩!”賈東旭坐在一旁,聽著母親夸張的吹捧,臉上有些發燙,但心底那點虛榮和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是占了上風,附和著嘿嘿笑了兩聲。秦淮茹抱著小當,臉上掛著迎合的笑,哄著孩子,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丈夫那點工作態度,她比誰都清楚。

    劉家此刻的氣氛,與中院易家的冷清形成了天壤之別。劉海中家不大的堂屋里,擠滿了人,熱氣騰騰,煙霧繚繞,歡聲笑語幾乎要掀翻屋頂。

    主角自然是紅光滿面的劉海中。他今天特意換上了那件只有重要場合才穿的、那件挺括的灰色中山裝,紐扣扣得一絲不茍,坐在八仙桌的上首位置,儼然一副“宗師”派頭。他面前的桌上,擺著那張嶄新的七級鍛工證書,旁邊堆滿了徒弟們帶來的“賀禮”——幾包“大前門”香煙、幾瓶散裝白酒、一小包水果糖,甚至還有一小籃新鮮雞蛋。

    “師父,恭喜恭喜啊!七級鍛工!這可是咱們車間頂天的本事了!”大徒弟張磊弟率先舉杯,臉上滿是真誠的崇拜,“考試那天,您那錘子掄的,當當當!火花四濺,那叫一個穩!那叫一個準!尺寸分毫不差,我們在旁邊看的都捏把汗,您卻氣定神閑!”

    “就是就是!”另一個徒弟趕緊接話,一邊給劉海中斟滿酒,“那部里來的專家,盯著您淬火那會兒,眼睛都亮了!師父,您可是給咱們鍛工車間爭了大光了!以后還得您多帶帶我們!”

    “對對對!師父,您就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技術過硬,為人正派!不像某些人(意指易中海),仗著資格老,悶葫蘆一個,還不肯教真東西……”又一個徒弟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中院方向。

    這話簡直說到了劉海中心坎里。他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端起酒杯,矜持地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獲獎感”:“嗯!徒弟們過獎了!啊,這個鍛工嘛,講究的就是個膀子力氣和眼力勁兒!多年的積累和刻苦鉆研!也要講究方式方法!老易呢,”他故意頓了頓,看到徒弟們都豎起了耳朵,才慢悠悠地說,“技術是還行,但他是鉗工!太文氣!太死板!不懂得咱們鍛鐵打鋼的真功夫!更不懂得分享經驗,帶領大家一起進步!這點上,他就差遠了!”劉海中越說聲音越大,唾沫星子飛濺,仿佛自己不是考了七級,而是得了全國勞模。

    徒弟們自然是一片“師父說得對!”、“師父就是厲害!”的附和之聲,馬屁拍得震天響。二大媽在一旁忙得不亦樂乎,臉上笑開了花,不停地給徒弟們倒水添瓜子,享受著這難得的“榮耀時刻”。

    在屋角,劉光天和劉光福兄弟倆縮在一張小桌子旁吃飯。作為劉海中的親兒子,同時也是他眾多學徒中的一個,劉光天在這個家里有著雙重身份。平日里,父親在廠里對他比對其他徒弟更嚴厲,動輒打罵斥責,回到家也常常板著臉,讓他畏懼。但此刻,他扒拉著碗里的肉菜,眼睛卻緊緊盯著那熱鬧的中心——紅光滿面、被徒弟們一聲聲“師父”恭敬稱呼著、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的父親。

    他從未見過父親在廠里(或者說在任何地方)如此意氣風發,如此受人尊敬。那些平日里一起揮汗如雨、稱兄道弟的師兄弟們,此刻在父親面前,全都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師父”,臉上寫滿了崇拜。那些奉承的話雖然有些夸張,但聽在劉光天耳朵里,卻變得無比真實。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原來自己的父親在廠里,在鍛工這個行當里,是真的“了不起”!是能考過七級工的大師傅!是能讓部里專家眼睛發亮的人!是這么多人都要恭敬叫一聲“師父”的存在!

    一股從未有過的、混雜著敬畏、自豪、向往甚至一絲因為自己也是“徒弟”而感到與有榮焉的情緒,在劉光天心底劇烈翻騰。父親那平時讓他害怕的嚴厲面孔,此刻似乎也帶上了一層令人向往的光環和威嚴。他甚至偷偷幻想,如果自己能學到父親的真本事,將來也能讓別人這樣恭敬地叫自己一聲“師父”,那該多威風?這個平日里對父親只有畏懼的少年,此刻內心被一種強烈的師徒尊卑觀和扭曲的崇拜感悄然占據。他看向父親的目光,第一次少了些純粹的恐懼,多了幾分復雜的“仰望”以及對“師父”地位的渴望。他甚至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脯,仿佛父親的榮光也投射到了他這個“徒兒兼兒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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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光福年紀小些,只顧著吃糖,對父親的“榮光”感受不深,只覺得家里真熱鬧。

    李家也彌漫著輕松的氛圍。李建國穩穩拿下五級電工,多年的付出有了回報。晚飯時,他甚至主動給李成鋼夾了塊咸菜:“這下踏實了,能多攢點,以后辦事也寬裕些。”李成鋼笑著應和父親,心里也為父親高興。

    然而,這小小的四合院,向來盛不下太多的喜氣。前院劉家的喧囂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波紋卻更清晰地映照出被邊緣化的愁緒。愁云,正悄然籠罩著另外兩家人——林家和何家。

    林家,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林大牛,這個老實巴交、身材敦實的漢子,此刻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蹲在自家門檻上,手里死死攥著一頂沾滿油污的藍色工帽。他手指用力,幾乎要把那破舊的帽子捏變形。屋里,傳來妻子壓抑的咳嗽聲,一陣緊過一陣,聽得人心頭發緊。

    林大牛今年整四十了。在軋鋼廠鉗工車間干了快二十年,還是個三級工。差不多一起進廠的易中海早已是七級大師傅,連他那不成器的徒弟賈東旭都跨進了二級的門檻。這次四級工考試,林大牛是憋足了勁,準備了好久。他技術并不差,車間里公認干活踏實、肯下力氣,就是人太老實,嘴笨,不會來事兒,再加上文化底子薄了點,理論考試總吃虧。但實操是他的強項,這次考試前,他覺得自己四級是十拿九穩。

    考試那天,他站在工位前,看著那個熟悉的工件圖紙,手心卻莫名開始-->>冒汗。周圍的敲打聲、機器的轟鳴聲,平時早已習慣的環境,此刻卻像一根根針扎在他緊繃的神經上。劃線時,手竟然不聽使喚地抖了一下!他趕緊重來,心里默念“穩點穩點”。鉆孔時,鉆頭下去的角度似乎偏了那么一絲絲,他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考官犀利的目光掃過來,他更慌了。

    第一次工件,尺寸超差了,廢了。

    按規定還有一次機會。林大牛拼命深呼吸,告訴自己別緊張,就按平時干活那樣來。可越是想控制,手就越僵硬。鏗削時,一個用力不均,工件表面留下了難看的深痕,關鍵尺寸又沒了……考官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直接在他名字后面畫了個大大的叉。

    淘汰!“嗡”的一聲,林大牛腦子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著那個紅色的叉,仿佛看到了自己二十年勤勤懇懇的付出化作泡影,看到了鄰居們或同情或譏笑的目光,看到了妻子病弱的身子和藥罐子,看到了兒子女兒渴望新衣新書包的眼神……四十歲,三級工!在等級森嚴、憑技術吃飯的工廠里,這幾乎意味著他職業生涯的,再也難有寸進。巨大的挫敗感和年齡帶來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考場的。回到車間角落,他躲進工具箱后面,背對著所有人,肩膀無聲地劇烈聳動著。沒有哭聲,只有壓抑到極致的抽泣和顫抖。那頂陪伴他多年的工帽,被他死死捂在臉上。

    回到四合院,他不敢進屋面對妻子的目光,只能蹲在門檻上。鄰居王大媽路過,關切地問了句:“大牛,考得咋樣啊?”林大牛頭埋得更低,只從喉嚨里擠出蚊子般的聲音:“沒……沒過。”王大媽嘆了口氣,小聲嘀咕著“四十的人了,可惜了……”搖搖頭走了。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林大牛心上。

    屋里的咳嗽聲停了,妻子虛弱的聲音傳來:“他爸……進屋吧,飯熱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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