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的風帶著秋意的寒涼,吹得糧倉外的旗幟獵獵作響。蒙毅率領著三百名禁軍士兵,正逐一對進入糧倉的運糧民夫進行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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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要出示官府簽發的腰牌,接受搜身,連運糧的牛車都要掀開篷布仔細檢查。自得知還有五名匈奴密探潛伏后,這座儲存著關中半數糧草的糧倉,已成為重點布防的核心區域。
“大人,所有民夫都已排查完畢,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一名校尉快步走到蒙毅身邊,躬身稟報。蒙毅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糧倉高聳的土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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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頭上每隔十步就有一名士兵值守,手中的強弓搭著箭矢,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不能掉以輕心。”
蒙毅沉聲道,“密探很可能偽裝成我們的人,甚至提前混入了糧倉內部。傳我命令,讓糧倉內的守軍每半個時辰巡查一次,重點檢查糧囤的通風口和儲物間,一旦發現異常,立刻示警。”
校尉領命而去,蒙毅卻依舊沒有放松
——
他知道,糧倉一旦被破壞,不僅北疆的軍糧會斷絕,咸陽城內還會引發恐慌,這正是匈奴密探想要看到的結果。
與此同時,咸陽驛站內也是一派緊張的景象。驛站丞李全正拿著名冊,逐一核對驛卒的身份。陳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驛站角落的馬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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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堆放著供驛馬食用的草料,若是混入火種,很容易引發大火。
“陳峰先生,所有驛卒都已核對過身份,都是老熟人,沒有新來的面孔。”
李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低聲說道。他從事驛站工作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嚴密的排查,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陳峰走到草料堆前,蹲下身子仔細查看,指尖捻起一點草料,放在鼻尖輕嗅
——
沒有異常的煙火味。他又檢查了驛站的廚房和客房,確認沒有易燃易爆之物,才緩緩說道:“李丞……
還需……
留意……
近期……
往來的……
商旅……
尤其是……
來自……
漠北方向的……
若有人……
頻繁……
打聽……
驛站的……
作息……
或……
軍糧運輸的……
路線……
一定要……
及時……
上報……”
李全連忙點頭:“先生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要有可疑人員,立刻通報禁軍。”
陳峰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驛站。此刻的咸陽城,已如一張繃緊的弓
——
皇宮外增加了兩倍的侍衛,西市的每一家商鋪都被登記在冊,連城門處的盤查都嚴格到了極致。但他心中清楚,只要那五名密探不現身,這張弓就始終無法放松。
而在皇宮的書房內,扶蘇正看著案上的密探聯絡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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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陳峰根據漠北商人的供詞繪制的。圖上標注著吳商與其他密探可能使用的聯絡暗號:在城門口的老槐樹上掛紅布,代表
“行動推遲”;在西市的酒旗上系黑繩,代表
“武器運輸隊出發”。
“按漠北商人所說,吳商原本計劃在武器運輸隊出發時,用暗號通知其他密探同時行動。”
扶蘇手指點在
“黑繩酒旗”
的標注上,眉頭緊鎖,“現在吳商已被關押,密探們收不到暗號,會不會提前行動?”
陳峰坐在一旁,咳嗽了幾聲
——
連日的操勞讓他的傷勢有些反復。他緩聲道:“可能性……
不大……
密探們……
互不相識……
沒有……
吳商的……
指令……
他們……
不敢……
擅自行動……
否則……
很容易……
暴露……
但……
我們……
也不能……
掉以輕心……
吳商……
可能……
在被抓前……
就……
留下了……
備用暗號……”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侍衛的稟報:“殿下,陳峰先生,西市的禁軍來報,發現有商鋪的酒旗上系了黑繩!”
扶蘇與陳峰臉色驟變,幾乎同時站起身。“不好!”
扶蘇快步走到門口,“看來吳商果然留了備用暗號,密探們要行動了!”
陳峰緊隨其后,心中卻滿是疑惑:“吳商……
被關押在……
天牢……
怎么可能……
傳遞暗號?難道……
天牢里……
還有……
他的……
同伙?”
兩人快步走向天牢,蒙毅已提前收到消息,正守在天牢門口。看到扶蘇和陳峰,他立刻迎了上來:“殿下,陳峰先生,我們剛剛審訊吳商,他說早在被抓前,就已經安排了一名‘信使’,若他三日內沒有消息,就按原計劃在酒旗上系黑繩,通知其他密探行動。”
“信使?”
扶蘇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查出來是誰了嗎?”
蒙毅搖了搖頭:“吳商不肯說,只說這名信使就在咸陽城內,我們根本找不到。”
陳峰思索道:“信使……
很可能……
是……
吳商的……
手下……
或……
被他……
收買的……
普通百姓……
我們……
現在……
沒時間……
找信使……
當務之急……
是……
阻止……
密探們的……
行動……”
他轉向扶蘇:“殿下……
立刻……
下令……
讓武器運輸隊……
提前……
出發……
同時……
讓糧倉和驛站的……
守軍……
進入……
一級戒備……
另外……
派……
一支……
精銳……
去……
保護……
運輸隊……
防止……
密探……
偷襲……”
扶蘇當即點頭:“好!蒙毅,你立刻去安排,讓運輸隊半個時辰后出發,由你親自率領禁軍護送。我和陳峰先生留在城內,負責抓捕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