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老火車站,辭別來送行的趙野軍,分公司負責人王宏偉以及幾個高管,潘老六等人。
一家三口登上火車。
“回家了啊!”
旅途的疲憊消散許多,望著窗外倒退的景色,一家三口心情愉悅。
在燕京休息一晚,順便看看老癲,三哥他們。
老癲曾經有一段時間,身體每況愈下,昏昏老矣,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樣子。
沒想到最近這幾個月,身體倒是越發好了,拐也不用,健步如飛,天天去北海公園溜達。
四合院內西北角,被老癲栽了一棵大杏樹。
恰好杏子成熟,一顆顆飽滿金黃的大杏子,藏在薄薄的葉子間,夜風拂過,葉子不斷搖晃。
許大海打著手電筒,摘了半籃子下來,洗了洗后,回屋和王秀秀,小婷子,老癲等人一起吃。
“你這身子骨倒是越來越硬朗了,怎么做到的?”
許大海一口吃掉半顆杏,扒拉掉杏核,再把剩余半顆扔進嘴里。
宣~
不是,是——甜~
“每天啥也不想,吃飽了就玩兒,玩兒累了就睡覺,睡醒繼續玩兒,餓了就吃……
和一幫老頭老太太跳跳健美操,交誼舞,練練氣功,也挺好。”
老癲躺在躺椅上,收音機里放著京劇,悠哉悠哉。
似乎對現在的生活相當滿意。
許大海點點頭。
“對了,你別擔心,收古董的事兒有徒弟們在做,我會把關的。”
“這是小事,您老養好身體是最重要的,錢還夠花吧?”
老癲也真的是“活化石”了。
家里闊過,祖上當過清朝大官,父親則是當過吳佩孚手下的副師長——十七八歲時是人生巔峰,再后來就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但他就像一根野草,終究從兵荒馬亂的民國時期活了過來。
應該也沒做過太多壞事,新zhengfu沒有槍斃他。
許大海偶爾和他聊一聊民國時期,后者親身經歷的那些事,浮光掠影,感覺頗有意思。
“夠花,哎~其實我花不了多少錢,都攢著呢。”
“不用攢著,活在當下,想吃啥就吃啥,也挺好的。”
老癲又掰開一顆杏,把核扔在桌上,嘴里含著半塊杏肉。
他牙齒幾乎掉光,種杏樹不是為了吃杏,主要是看景——開杏花時很漂亮,長滿金黃大杏子后,也很好看。
在火車上睡了很長時間,許大海不困。
老癲看到他來,也很高興,毫無睡意,陪著他說話。
聊了聊“頂級盜墓賊通過觀察星象,進行盜墓”。
“古人按照星象埋,后人就根據星象挖,很有道理的嘛。”
老癲笑道,蒼老的臉上有一股慈祥感,他又說了一些古董造假技術。
隨著古董行業的火熱,假古董越來越多,不少出自圈內專業人士之手。
有的偏向于撈錢,有的則偏向于炫技。
“如果將真古董比作馬,那能把假古董,造成驢的樣兒,就已經算是非常非常牛了,好多所謂的專家都要打眼。
大部分假古董,其實沒那么逼真,蹄子像馬,身子像雞,腦袋像猴……反正就是亂七八糟,一眼假。”
老癲呷了一口茶水。
許大海微微點頭,類似的話,他聽老癲說過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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