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后，陸云瑤沉思片刻，重新翻開項目方案。在“軍事應用前景”這一章，她拿起紅筆做了個標記。這個多傳感器融合技術，不正適合解決丈夫剛才提到的通信協同問題嗎？

接下來的幾天，陸云瑤白天處理所里的日常事務，晚上則深入研究項目方案。她發現，這個課題與她在軍區參與的指揮系統項目有著諸多相通之處。深夜的書房里，常常同時攤開著科研資料和軍事理論書籍，兩種不同領域的知識在她的腦海中碰撞出新的火花。

周五傍晚，陸云瑤剛走出研究所大門，就看見顧辰翊的吉普車停在路邊。

“今天怎么這么早？”她拉開車門，意外地聞到一股油墨味——后座上放著幾本新出版的軍事期刊。

“裝備驗收提前完成了。”顧辰翊發動汽車，語氣輕松了些，“多虧了你之前的建議，我們在新通信系統中增加了冗余設計，測試效果很好。”

陸云瑤注意到他眼下的陰影比前幾天淡了些，心里稍稍安心：“正好，我有個新想法想和你探討。”

晚餐桌上，夫妻二人就著一盤紅燒帶魚，討論起多傳感器融合技術在軍事指揮中的應用。予安聽得入神，連最愛的魚肚子都忘了夾。

“爸爸，你們要是能把所有偵察設備的信息都整合起來，是不是就像給了指揮員一雙千里眼？”予安突然插話。

顧辰翊和陸云瑤相視一笑。兒子的這個比喻，恰如其分地說出了他們正在探討的精髓。

“不止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陸云瑤給兒子夾了塊魚肉，“就像你玩的那個軍事游戲，要把看到的信息和聽到的信息結合起來，才能做出正確判斷。”

予樂安靜地扒著飯，突然抬起頭：“那是不是像我把紅色和黃色混在一起，就能調出橙色？”

童稚的話語讓餐桌上的大人都愣住了。這個簡單的比喻，竟然道破了信息融合的本質。

飯后，顧辰翊要去書房繼續工作，陸云瑤卻叫住了他：“等等，我先給你看樣東西。”

她打開公文包，取出一份精心準備的報告：“這是我結合多傳感器融合技術，為你們的指揮系統設計的升級方案。”

顧辰翊接過報告，越看越是驚訝。妻子不僅深入理解了軍事指揮的需求，還提出了好幾個他從未想過的創新點。

“這個分布式數據融合架構...”他指著報告中的一張示意圖，“是不是借鑒了你之前在鞍鋼項目中的思路？”

“沒錯。”陸云瑤眼睛發亮，“工業控制系統和軍事指揮系統，在信息處理上有很多相似之處。關鍵是找到那個平衡點——既要保證系統的可靠性，又要確保響應的實時性。”

這個周末，書房成了他們的第二戰場。圖紙鋪了滿地，演算紙堆成了小山。有時為了一個技術細節，兩人能爭論到深夜；有時因為一個突破性的想法，又會相視而笑。

周日傍晚，當最終的優化方案完成時，顧辰翊長長舒了口氣：“云瑤，你這個方案，至少能讓指揮效率提升百分之二十。”

陸云瑤揉著發酸的手腕，笑了：“能幫上忙就好。”

周一清晨，陸云瑤剛到辦公室，就接到周秉衡教授的電話：“小陸啊，項目方案看得怎么樣了？聽說你這周末都在研究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