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辦公室的燈光,從此亮得更久,更晚。
顧辰翊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書房的燈光常常亮到深夜,與窗外清冷的星月為伴。
那盞昏黃的臺燈,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座燈塔,見證著他為即將到來的“戰役”殫精竭慮。
孩子們出奇地懂事,像兩個默契的小哨兵,盡量不打擾他。
予安甚至會模仿母親在家時的樣子,估摸著爸爸該歇口氣的時候,悄悄溜進書房,在他堆滿文件的書桌角落,放上一杯剛泡好、釅得發苦的濃茶,然后踮著腳,無聲地退出去,輕輕帶上門。
一天晚上,顧辰翊帶著滿身訓練場的塵土、鞋底沾著的泥塊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推開家門,發現客廳的燈還固執地亮著,光線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醒目。
予安和予樂并排坐在那張舊沙發上,小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兩雙清澈的眼睛齊齊望向他,顯然是在特意等他,有重要的話要說。
“爸爸,”予安率先站起身,小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嚴肅,眉頭微微擰著,“我們班王濤他爸,就是縣農機廠的工人,他說……他說現在廠里效益不好,活少了,可能……可能要‘精簡’人員。”
他不太理解“精簡”這個略顯冰冷的詞的具體含義,但從同學王濤近日的悶悶不樂和大人之間的竊竊私語里,敏銳地察覺到那意味著不好的事情,意味著某個同學家里的頂梁柱可能會倒下。
予樂也小聲補充,印證著這股在孩童世界里悄然彌漫的不安空氣:“我們班也有同學,下課的時候偷偷抹眼淚,說家里大人整天發愁,唉聲嘆氣的,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了。”
孩子們的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顧辰翊因演練而高度緊繃的心湖里漾開圈圈深思的漣漪。
他清晰地意識到,變革的陣痛與挑戰并非只存在于軍營,這股源自國家經濟調整的浪潮,正無聲卻有力地拍打著無數個像他們一樣的普通家庭,甚至連孩子們純凈的世界,也未能完全幸免。
他沒有敷衍,而是脫下沾著塵土的軍帽,鄭重地在孩子們對面坐下來,將滿身的疲憊暫時擱置,目光平和而認真地正視著孩子們眼中初露的困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沉吟片刻,他用他們能理解的生活化語,聲音沉穩而堅定,像磐石一樣試圖穩住孩子們有些浮動的心緒:“國家要發展,要變得更強更富裕,就像咱們部隊要換新裝備、練新戰術一樣,整個社會也需要進行調整,去掉一些不合適的老辦法,找到新的、更好的路子。”
他頓了頓,看著孩子們專注的眼神,繼續道:“這個過程里,就像種地會遇到壞天氣,就像爸爸現在準備演練會遇到很多難題,可能會碰到一些困難,有些人可能會暫時遇到坎兒。但是,我們要相信國家正在想辦法,就像爸爸相信一定能克服演練的困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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