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家給出的理由,就算是威名赫赫、權傾一方的平西王,也是絲毫沒有辦法去反駁的啊。
“也罷!既然情況如此,那下官便只有前去稟報平西王,請他定奪是否要與安親王進行交涉一番……”
胡國柱面色陰沉地說完這番話之后,緩緩地將那一摞厚厚的賣身契仔細地收好。
站在一旁的朱國治輕輕地點點頭說道:“好,那就有勞胡大人您費心跑一趟了……”
待到目送著胡國柱漸行漸遠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后,朱國治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才總算是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然而就在胡國柱剛剛離開不久,朱國治就隨意地把胡國柱留下來的其中一份賣身契,扔在了那張略顯凌亂的桌子上,嘴里還自自語地道:“哼,我倒是想要好好看一看,這吳三桂到底是在玩什么樣的花樣兒。”
這邊廂胡國柱氣沖沖地走了,臉上滿是不甘之色。
自從他踏入官場以來的這十多年間,還從未遇到過有哪個官員膽敢如此直接了當,并且毫不猶豫地拒絕他的要求呢……
確切點來說,應該是根本就沒有官員敢于忤逆他的意思。
可是如今面對這個朱國治,想要順利地將其收歸門下成為自己的學生,看起來恐怕不會像之前想象中的那么輕松簡單嘍。
這朱國治心里到底作何盤算,旁人自是難以洞悉其詳。
然而有一點他卻心知肚明,那便是朱國治無論如何也不愿簽署那份賣身契。
且說那胡國柱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平西王府時,恰逢吳三桂正與眾位文官于殿內共商要事。
吳三桂抬眼這么一掃,便覺出胡國柱神色有異。
想平日間,這胡國柱倚仗著乃是吳三桂的乘龍快婿之身份,向來都是不可一世、趾高氣揚,對任何人皆未放入眼中。
可今朝卻是一副無精打采、垂頭喪氣之態,活脫脫像只被煮熟了的螃蟹般沒了生氣。
“胡國柱,究竟發生何事?瞧你這般模樣!”吳三桂望著胡國柱,忍俊不禁道。
胡國柱聞聲緩緩抬起頭來,瞄了一眼吳三桂后,緊接著重重地嘆息一聲:“唉……岳父大人,這朱國治實在太不識好歹啦!我好相勸讓他簽下賣身契,豈料他竟絲毫不給面子……”
吳三桂聞面不改色,淡然說道:“無妨,暫且給他些許時日,待他權衡利弊之后,自會想通其中利害關系的……”
“可是……”胡國柱欲又止,稍作停頓后正要繼續往下講。
就在這時,吳三桂方才話畢,那些原本端坐于座的文官們瞬間炸開了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有的搖頭晃腦表示難以置信;有的則義憤填膺,痛斥朱國治不知天高地厚;更有甚者開始揣測起吳三桂對此事將會采取何種舉措以應對。
一時間,大殿之內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這其中一人,名叫林高,他聽聞此消息后,神色驟變,急忙上前一步,高聲喊道:“什么?平西王竟然要收了朱國治!這萬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