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裔介嘴角泛起一抹冷峻的笑容,回應道:“其實皇上很早之前就有意恢復設立內閣,然而議政王這一道難關卻難以逾越……只要議政王仍然牢牢掌控著朝廷政務,即使內閣得以成功組建起來,恐怕這真正的大權也未必能夠落入內閣之手啊。”
就在高士奇正欲開口之際,一名仆從匆匆趕來稟報:“大人,有家書送達!”
聽聞此,魏裔介迅速伸出手去,將那封家書穩穩地接了過來。
此時,高士奇眼見魏裔介即將展閱信件,于是趕忙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魏大人,小的先告辭了。”
然而,魏裔介卻連連擺手示意道:“不必在意,不過就是一封普通的家書罷了。”說完,他便開始全神貫注地審視起手中的家書來。
魏裔介凝視著眼前的信封,發現其封口早已被人開啟,心中不禁揣測起來:想必這定然是兄長魏裔魯或是小弟魏裔介寄往故鄉的家信吧。
緊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從信封中抽出信紙,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這正是弟弟魏裔訥寫給家鄉親人的信函。
信中的內容大多是些親切的問候之詞,此外還詳細描述了他在過去半年間游歷南京時的種種經歷和所見所聞。
而在信紙的末尾處,赫然呈現出一首由魏裔訥親自撰寫的詩作——《過金陵》。
雞鳴山外大江流,迢遞孤城暮靄浮。
六代遺宮余亂草,千年王氣委荒丘。
青溪花落春將老,翠柳鶯啼麥欲秋。
往事不須頻悵望,銅駝自古恨難收。
高士奇聽完魏裔介吟誦完這首詩后,不禁興奮地拍起手來,連聲贊嘆道:“妙哉!妙哉!如此驚才絕艷之作,實乃罕見!”
高士奇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魏裔介臉色,他聽完這首詩無比的感慨,尤其是那一句“六代遺宮余亂草,千年王氣委荒丘”,更是讓他情不自禁地跟讀起來。
讀完之后,他緩緩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笑,感慨萬分地說道:“此句真是道盡了歷代帝王的落寞與凄涼啊!”
正當眾人沉浸于詩意之中時,魏裔介忽然再次拾起信封,小心翼翼地伸手進去摸索一番。
果不其然,他從中取出了一個稍小一些的信封。
原來,這封信的末尾竟另有玄機——它竟是時任四川龍安府知府的魏裔魯寄給魏裔介的信函。
只因信件內容事關重大且極為機密,魏裔魯唯恐有失,故而先轉交給身在南京的魏裔訥保管。
而后,魏裔訥又借助水路輾轉將其送回故鄉。
魏裔介見到信封上標注的“機密”二字,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當下不敢怠慢,立刻提筆另書一封,將魏裔魯的來信仔細包裹其中。
待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的封口,仿佛生怕弄壞了里面珍貴的信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