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道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回答道:“唉,鰲拜已經倒臺了,你們卻沒有趁機辭官。現在可好,南懷仁向朝廷彈劾你們,我雖有心幫你們,但也無能為力啊!”
楊光先聽后,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淡淡地回應道:“你不過是個牛鼻子老道,又怎么可能救得了我們呢?如今我們雖然身陷牢獄之災,但皇上不會僅僅因為歷法的問題就殺了我們,所以你不必過于擔心。”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自信與無畏。
張老道點點頭,表示理解,他輕聲說道:“但愿如此啊!希望皇上能夠饒恕你們。”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慮,似乎對兩人的命運感到不安。
話音剛落,只見張老道從懷里掏出三個大碗來,接著他又打開一壇美酒,將其均勻地倒進每一個大碗里。
“師弟,楊大人,我張老道實在無能為力,無法拯救你們于水火,但我已給獄卒們塞了些銀子,確保你們在獄中不會遭受過多的苦楚!”張老道說著,自己先端起一碗酒,準備與他們干杯。
然而,楊光先和吳明煊卻遲遲沒有拿起酒碗,張老道見狀,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并大聲說道:“放心吧,我張老道絕不會加害于你們。”
楊光先和吳明煊對視一眼,這才緩緩坐下,與張老道一起喝酒聊天。
張老道看著吳明煊,語重心長地說:“師弟啊,我早就告誡過你,千萬別卷入黨爭的漩渦,現在鰲拜已經被處死,皇上掌握了實權,就算我張老道再有能耐,也無法挽救你們啊!”
吳明煊無奈地嘆息一聲:“唉,師兄,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你不是也跟著班布爾善了嗎。”
張老道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緩緩開口道:“我當時一想,若班布爾善成功了,他會殺我滅口。若不成功,我也會被當做黨羽被抓。
于是七月十四那天,我就已經逃走了,好在后來朝廷下旨,不會牽連其他人。
再說,我不過是一個道士,又沒有參與什么黨爭,自然也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楊光先也端起碗來,猛灌了一大口酒,贊道:“不錯,還是張老道有遠見啊!”
張老道看著楊光先,嘴角微微上揚,接著說道:“楊大人,您可是經歷了不少風雨啊!想當初,崇禎年間,您以一介平民之身,抬著棺材去彈劾大學士溫體仁和給事中陳啟新,結果被廷杖后流放到遼西。”
楊光先聽著張老道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似乎回憶起了那段過往歲月,他感慨道:“哈哈,不過最后溫體仁倒臺,我豈不就是崇禎皇帝的大功臣了么?”
張老道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繼續說:“沒錯,到了順治年間,您多次上疏彈劾湯若望,可惜都被順治皇帝無視了。”
“哼,不錯,那時候真是最黑暗的時候,我上天無門,下地無路,可就算如此,老夫也一定要把那些洋鬼子趕出中國!”楊光先一臉憤慨地說道。
張老道目光緩緩地從吳明煊身上移到楊光先身上,眼神里帶著一絲憂慮和無奈:“楊大人吶,您都已是古稀之年了,何苦還要如此執著呢?現在是康熙皇帝在位,南懷仁備受寵愛,我們實在難以與之抗衡啊!”
吳明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師兄所極是,自鰲拜倒臺后,我們就該識時務者為俊杰,激流勇退。若那時便歸隱還鄉,或許還能得到皇上的恩準。可惜如今,一切都太遲了。”
楊光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和倔強,他堅定地搖頭道:“不,我絕不甘心就這樣認輸!我楊光先一生為大清國盡心盡力,豈能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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