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大人。那位老人曾經囑咐過我,讓我到前門去找一個名叫鄂倫多的人。然而,當我向路旁店鋪的老板詢問時,他們卻告知我鄂倫多已經被官府抓走了。無奈之下,我只好直接前來尋找您的府宅。”徐圓夢如實稟告。
聽到"鄂倫多"這個名字,蘇克沙哈心中頓時明了這位老人的身份。他沉默片刻,隨即開口說道:“好的,等你回去的時候,麻煩轉告那位老人,讓他日后不必再費心尋找鄂倫多了。”
“遵命,大人!我一定會將您的話轉達給那位老人。”徐圓夢恭敬地回應道。
緊接著,蘇克沙哈拿起桌上的毛筆,開始在紙張上揮毫潑墨。他的筆觸猶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暢,沒過多久,一封書信就已然完成。
“你是否識得字呢?”蘇克沙哈突然抬頭看向徐圓夢,詢問道。
“回大人的話,認識。”徐圓夢老老實實地回答。
蘇克沙哈點了點頭,對他的回答表示滿意。然后,他將剛剛寫好的信件遞給徐圓夢說道:“你念一遍!”
徐圓夢念道:“頭尾地侵天,孤針契素期。還歸守故園,山銜好月來。”
“能記得住嗎?”蘇克沙哈語氣凝重地問道。
“能!”徐圓夢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并隨即閉上眼睛一字不差地背誦了一遍。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驚人的記憶力和堅定的神情,蘇克沙哈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好記性!”
緊接著,他將手中的信件拿起來,輕輕放在燭火之上點燃。隨著火苗舔舐著紙張,信件漸漸化為灰燼。
“把此詩講給那老人,就說蘇克沙哈無用,救不了正白旗的父老鄉親!”蘇克沙哈無奈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
徐圓夢聽聞此,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失落感。他咬了咬嘴唇,眼中閃爍著淚光,聲音略微顫抖地回應道:“蘇克沙哈大人,我父母均葬在豐潤,我實在是不能搬家啊!我若搬走,日后誰給他們燒香祭拜、盡孝呢!”
蘇克沙哈靜靜地聽著徐圓夢的話,沉默片刻后,緩緩站起身來。他的目光如炬,凝視著遠方,語氣堅定地說道:“徐圓夢啊,你要記住,這家國家國,國便是家!咱們滿洲以國為家,只要國家有需求,我滿洲的每一個壯丁都應當義無反顧地為國盡忠。個人的得失與家庭的眷戀,在國家大義面前微不足道。只有國家繁榮昌盛,我們的家才能安寧,我們的親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庇護。”
徐圓夢哪里懂得那么多深奧的道理呢?只見他搖了搖頭,滿臉愁容地問道:“蘇克沙哈大人,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蘇克沙哈同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回答道:“圣旨在那里擺著,一切都已成定局啊!這會兒戶部的人估計已經抵達永平府了。你趕緊回去吧,把我剛剛作的那首詩念給那位老人聽聽!”
徐圓夢心里清楚,蘇克沙哈確實也是無能為力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遵命返回。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又回過頭來,向蘇克沙哈懇求道:“大人,您能否賞賜小的一些銀兩呢?小的身上的盤纏早已用光,連回去取馬的路費都沒有了。”
蘇克沙哈聽到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還從未見過有使者會開口向自己討要錢財的,覺得十分新鮮有趣。于是,他從書房的抽屜里取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徐圓夢說:“這些碎銀子大約有二十多兩,足夠你去買兩匹不錯的駿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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