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雷狼騎”緊鑼密鼓地籌建,霍昭忙于遴選精銳、定制新規之時,一股來自草原的暗流,悄然涌至長安城下,目標直指霍府深處那位尚不知自己身世已掀起波瀾的少女。
來人自稱巴圖,一副飽經風霜的草原商人模樣,穿著半舊不新的羊皮襖,臉上帶著塞外風沙刻下的深深皺紋。
他行事極為謹慎,并未直接叩響威嚴的霍府大門,而是輾轉通過西市幾個相熟(或被他刻意結交)的胡商,幾經周折,才將一件用粗糙牛皮仔細包裹的物品和一封以匈奴文為主、附帶著生硬漢字注釋的書信,遞到了霍府一位負責采買的外院管事手中,并附上了一筆不菲的“辛苦錢”,只求能將此物轉呈給府中的阿月小姐。
信物與書信最終被層層呈遞,送到了霍昭的書案上。
當霍昭解開那略顯油膩的牛皮,看清其中之物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銳利。
那并非金銀珠寶,而是一枚已經發黑、磨損得十分厲害的老舊狼牙,尺寸比尋常狼牙要大上一圈,顯然來自一頭極其雄健的頭狼。
狼牙根部被精心鉆孔,以不知名的獸筋穿過,可以佩戴。
最引人注目的是,狼牙的弧面上,深深雕刻著一個獨特的圖騰——狼首昂嘯,吻部指向一彎新月,線條古樸而粗獷,帶著一種原始的神秘力量。
這個圖騰,與阿月脖頸上那枚玉玨背面的狼月云紋,在核心意象上幾乎同出一源!
只是玉玨上的紋路因漢家工匠的雕琢而顯得精細繁復,融合了云紋的飄逸,而這枚狼牙上的圖騰則更顯野性、古老和直白,充滿了草原部落的原始崇拜氣息。
霍昭強壓下心頭的震動,展開那封字跡潦草的信函。
信是以匈奴文書寫,旁邊歪歪扭扭地注釋著漢文,措辭古怪,但意思勉強可辨。
信中并未明具體身份,只含糊地表示,知曉阿月小姐的身世淵源,受其“草原故人”所托,不遠千里而來,只為確認她的安危,并有關乎其血脈的“重要往事”相告,辭懇切,再三請求能避開旁人,與阿月小姐單獨一見。
“故人”?“血脈”?“重要往事”?
這幾個詞像冰冷的針,刺中了霍昭心中最警惕的那根弦。
他立刻聯想到了之前暗衛調查到的,關于阿月可能是匈奴王庭棄女,其母名為云娘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