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阿月總覺得送來的水和食物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讓她本能排斥的異味。
她曾對著水囊皺起鼻子,也對著一塊顏色略顯暗沉的生羊肉發出過疑惑的低嗚,但張氏檢查后并未發現異常,只當是她又開始挑剔,便溫安撫了幾句。
阿月雖仍有疑慮,但在饑餓和習慣的驅使下,還是少量地進食飲水。
這日黃昏,張氏照例將盛著清水和幾塊特意留下的、帶著血絲的新鮮黃羊肉的木盆放在空地邊緣。
阿月正要上前,一直安靜臥在她身側的雪魄卻突然站了起來。
它那碩大的頭顱轉向木盆,鼻翼劇烈地翕動著,幽綠的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罕見的、高度警惕的光芒。
“嗚……”雪魄發出一聲低沉而充滿警告意味的吼聲,擋在了阿月身前,不許她靠近。
阿月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雪魄。
雪魄不再理會阿月,它邁著謹慎的步伐,走到木盆邊,低頭仔細地嗅著那塊還冒著絲絲熱氣的羊肉。
它繞了木盆一圈,又嗅了嗅盆里的清水,喉嚨里的低吼聲越來越響,全身雪白的毛發微微炸起。
突然,它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張開嘴,不是去撕咬阿月常吃的那幾塊好肉,而是快速地將木盆角落里一塊稍小、帶著些許筋膜的肉塊叼了起來,三兩下便吞入了腹中!
“雪魄!”阿月驚呼一聲,不明白它為什么要搶食。
然而,僅僅過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原本威風凜凜的雪魄,身體猛地一晃,四肢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它試圖站穩,前爪卻一陣發軟,“砰”地一聲沉重地摔倒在地!
它發出痛苦的、壓抑的嗚咽,口中開始不受控制地流出渾濁的涎水,那雙銳利的幽綠眼眸此刻充滿了痛苦與渙散,原本光滑如緞的白色皮毛也瞬間失去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