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的喧囂過后,營地恢復了往日的秩序,但氣氛已然不同。
霍昭被正式擢升為驃騎校尉,權責更重,開始著手整頓軍備,修復營壘,準備應對匈奴可能的反撲。
阿月依舊在張氏的教導下,學習語和禮儀,進步雖然緩慢,卻也在點滴積累。
她與霍昭之間,那種因并肩作戰和生死與共而產生的微妙聯系,也愈發牢固。
這一日,霍昭處理完軍務,來到空地尋她。
阿月正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對著沙地,用樹枝認真練習霍昭前幾日教她的“霍”字和“月”字,雪魄安靜地臥在她腳邊。
看到霍昭走來,阿月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含糊地叫了一聲:“霍昭。”
霍昭在她面前蹲下,看著她在地上劃出的、雖然歪斜卻已能辨認的字跡,點了點頭:“寫得有進步。”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細長的、以烏木打造、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盒子。
盒子樣式簡潔,沒有任何花紋,卻自有一股沉凝之氣。
“這個,給你。”霍昭將木盒遞到阿月面前。
阿月疑惑地看著盒子,又看看霍昭,沒有立刻去接。
霍昭將盒子打開。
里面襯著深藍色的軟緞,上面靜靜地躺著一柄匕首。
匕首不長,僅約七寸,造型古樸,線條流暢。
刀鞘是以某種暗紅色的木材制成,上面鑲嵌著幾顆細小的、未經雕琢的綠松石,如同草原上的星星。
刀柄包裹著密實的黑色鯊魚皮,便于握持。
霍昭將匕首取出,緩緩拔出。
刀身并非明亮的雪白,而是一種幽暗的、泛著淡淡青灰色的光澤,顯然是經過特殊鍛造的百煉精鋼,靠近刀脊處,刻著兩個細小的篆字——“破虜”。
刀刃薄而鋒利,在陽光下流動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寒芒,顯然并非凡品。
“這是‘破虜’短匕,雖不及‘破胡’,亦是吹毛斷發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