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書上的字跡鐵畫銀鉤,力透紙背。
霍昭略微放緩語速,補充著表文的核心訴求:“表中,本將亦會剖白心跡,陳情其中利害。阿月雖為狼女,出身不明,然觀其行止,心性質樸赤誠,其能卓著,于偵察敵情、預警險兆、乃至特殊戰況之下,皆可發揮尋常士卒難以替代之奇效。留其在軍中,非為一己私情,實為鞏固邊防、對抗匈奴之大業計。懇請陛下圣心獨斷,念其功勞,察其潛力,準許其暫留軍中,以觀后效,若其果能為國朝所用,則再議長久安置之策。”
他寫罷最后一句,將狼毫筆輕輕擱回青玉筆山,拿起寫滿墨跡的帛書,仔細吹干,然后遞給侍立一旁的書記官,吩咐道:“以六百里加急,直送長安,務必面呈大將軍衛稚,由其親自轉呈陛下御覽。途中不得有任何延誤或疏漏。”
“諾!卑職定不辱命!”
書記官雙手恭敬地接過這封沉甸甸的奏表,小心納入懷中,轉身疾步出帳,馬蹄聲很快由近及遠,消失在營地的喧囂中。
霍昭這才再次轉向帳中諸將,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張面孔:“在陛下旨意抵達之前,阿月與狼群,依舊按此前安排,居于劃定區域,由張氏悉心照料,受我軍規庇護。一應用度,參照有功之士,不得克扣。任何人,無論官職高低,不得因其身份特殊而妄加揣測、挑釁生事、或散布流!違令者,無論情由,皆以擾亂軍心論處,軍法無情!”
他的目光最后在那幾位持反對意見的將領臉上停留片刻,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如山岳般沉重的壓力,讓幾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末將等謹遵將軍號令!”帳中諸齊聲應諾,再無雜音。
霍昭微微頷首,不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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