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真的很不理解,一個小小的縣令,究竟能夠做出什么事情,留下的痕跡甚至能威脅到王城里權力通天的大人物?”
聞潮生自說自話,忽然眼前飄過了什么,他頓住腳步,抬頭一看,才發現停了沒兩日的雪又下了起來。
晶瑩的雪花形狀在眼中格外清晰。
不知為何,這場飄落的小雪讓他想起了青田外的糜姨。
他確信,對方此刻一定坐在床榻前,隔著窗戶望著外面的雪,思念著自己從軍而去、數年未歸的孩子。
在她的腦海中,自己的孩子一定有無數種美好的際遇,或是有了功勛,讀了更多的書,或是遇見了喜歡的女孩。
只是時隔這么久,這位老婦人僅憑著信紙上敷衍的寥寥幾字,還能記住自己孩子離開時的模樣么?
“我好像……該去還信了。”
他感嘆了一句。
…
傍晚時分,淳穹在鴛鴦樓開宴,宴請了陸川與一些縣內的貴人,從廣寒城而來的運輸官也在其中,這場宴會本來是為他準備的,他吃完晚宴,便要上路,將劉金時的尸體與卷宗一同運回廣寒城中進行第二輪驗尸。
琴聲悠悠,司小紅今日換了一身素白的錦衣,雖然穿著輕薄,但好在大堂中燈火長明,賓客眾多,因此倒也不覺得冷。
其中,淳穹、陸川、運輸官荀乘三人獨坐一桌,此處安靜與周遭嘈雜形成鮮明對比。
酒過三巡后,大家彼此熟絡了些,淳穹便主動跟運輸官敬了杯酒,笑問道:
“敢問荀大人,劉金時這案子去了廣寒城,幾日能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