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再說信的事,如今暫時沒法查了,再往里深挖,就得朝著王城走,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去王城,反正我要去王城至少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這個身份目前我只能從程峰那里弄……”
阿水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道:
“其實,你可以不用繼續往下查了。”
“這件事本來就跟你沒多大的關系。”
“任何事,只要入了王城,就會變得尤其復雜,里面牽扯到的任何一個人,任何一條線,都可能讓你家破人亡。”
聞潮生笑道:
“家破人亡,總得有個家吧。”
“我啊,不才,如今九族上下,剩我一個。”
阿水抿著嘴,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聞潮生一眼:
“你不是怕死么?”
聞潮生:
“再糾正你一次,我不是怕死,我是惜命。”
“我自己肯定不想查這事兒,但糜姨那邊兒有份恩情我得還……至少,我得弄清楚她兒子張長弓如今是生是死,去向何方。”
說著,他走近了阿水兩步,低聲道:
“糜姨多好一人,算起來救了我兩次命,今年六十三,她腿不好,身子也不行了,指不定活幾年,天天就靠著那幾封‘兒子’寄來的信,和窗口一畝三分地的風景度日,現在連這信都是假的,她這余生還有什么是真的?”
“我不一定要把真相告訴她,可我沒法就這么站在一旁看著她挨騙,如果可能的話,至少我得把她的兒子給她找回來。”
下午回去,聞潮生又跟呂知命下起了棋。
二人你來我往,聞潮生仍是執白后行,與以往大差不差,呂知命的棋藝很精湛,饒是他心思不在上面,聞潮生也很難從他這里討得好處。
到了后面,呂知命每下一子,都會思索很久。
聞潮生也不急,呂知命眉頭緊皺時,他便與一旁的枇杷樹眉目傳情,哪怕是單方面的,但聞潮生仍是津津有味。
他發現,他總能在這樹上看見些新東西。
“呂先生,該你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