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住,我能給你的,也能收回來。”
“怎么著,來找我……不是要說昨夜那女人的事兒么?”
聞潮生垂眸,盯著淳穹腰間的軟劍和握住軟劍的手,輕聲道:
“如果我沒記錯,大人第一天來苦海縣的時候,腰間是根本沒有佩劍的,一夜過去,大人忽然手不離劍,謹慎了不少啊……”
淳穹順著聞潮生的話將視線下移,也看見了自己握住佩劍的手,他眸光凝成了一道危險的線,語已經失去了耐心:
“我殺不了她,難道還殺不了你……這么跟我講話,你活膩了?”
聞潮生笑了笑,沒有半分恐懼。
“表面上是昨夜那個女人的事,但本質上,還是大人您的事。”
他一邊說,第二次指著劉金時的尸體,目光卻沒有離開淳穹面頰半寸。
“也是他的事。”
房間內,燭火晃動,殺氣伴隨著軟劍出鞘的聲音一同蕩開。
面對淳穹的不耐煩和殺氣,聞潮生非但不退,反而貼近了些,語輕淺:
“淳大人最好想清楚了,我命賤,殺我事小,可那瓶失蹤的穿腸毒和劉金時留下的秘密要是傳了出去……事情就大了。”
聞潮生之所以敢這么跟淳穹講話,無非是確認兩點。
第一,淳穹身為縣令,他就算草菅人命,也不會輕易親自動手,身上的官服沾了血,傳出去傷的是王室的顏面,他當然不至于為一個普通老百姓償命,可誰能說得準會不會影響仕途呢?
這種事情,并非沒有先例。
這么些年來,儒家的思想多少還是入了些人心,相較于其他的國家,齊國無論是從道德還是律法層面,的確要高出不少。
曾經就有某大城的侯爵,仗著自己祖上傳下來的爵位,在城里作威作福,魚肉百姓,后院里死了不少年輕美麗的姑娘,尸體全扔井里,后來事情捅開了,當地官府前來查證,侯爵百般阻撓,各種威嚇,風聲傳去了王城,沒多久那人的爵位就被強行剝奪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