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看向了一旁的黑衣男黔驢,后者淡淡道:
“書面上沒有這條,但先前我去查證的時候,負責處理苦海縣人文信息的筆吏跟我提過一嘴,聞潮生的確在縣外被關了三年,還是淳穹來上任之后,賜了他一個齊國人的身份。”
陸川嘖嘴道:
“淳穹這般好心啊,這么敏感的時候讓一介流民入境,不怕惹出什么大事?”
“我還以為他做事多么謹慎呢,沒想到還得讓我來給他擦屁股。”
聽到‘擦屁股’這三個字,聞潮生心頭一緊。
他看著陸川,想問問今天他是不是非死不可,目光忽然瞟到了琴臺上,忽然大聲道:
“哎,琴師來了!”
眾人被他的聲音一擾,都下意識地看向了琴臺的方向,而琴臺上剛回來的司小紅卻恰巧相反,一臉錯愕地看向了聞潮生,二者目光交接的瞬間,聞潮生的手指立刻在空氣中劃過了一個豎直的起伏。
司小紅眼光一爍,錯愕的小臉漸漸恢復了正常,她忽然起身,捂著肚子,蛾眉輕蹙,對著在場的人一躬身,脆生生道:
“各位官人,今夜實在抱歉,小紅身子不適,大抵是吃壞肚子了,若是擾了各位官人雅興,還望大家諒解!”
說完,司小紅也不顧下方的客人們挽留或是叫囂,轉身從后面的門匆匆離開。
“奇怪……”
聞潮生用筷子夾起了一顆花生米,扔進了自己嘴里,對著陸川問道:
“陸大人之前也常來鴛鴦樓吧,聽說鴛鴦樓的琴師是縣城里唯一一名通曉音律之人,如今一見,好像身子不大好?”
“但說不通啊,前些日子劉金時五十大壽,是她幫助鴛鴦樓哄高興了那位爺,這般稀奇的搖錢樹,鴛鴦樓的老鴇比她自己都更關心她的身體吧。”
“不過我觀她也是有眼無珠,陸大人如此身份貴重之人就坐在這里,她方才還朝著這頭看了一眼,結果起身就走,也不知真是身子不適,還是……私底下接了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