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范有為的母親,早在他當初失蹤的那一年便去世了,仍然是呂知命幫忙出殯下葬的。
推開院門兒,聞潮生一眼便看見了臥于檐下絨屋的狗爺。
范有為入山不歸之后,黑狗便不進他的屋子了,后來一個冬日,呂知命見清晨狗爺沒有來他門口討吃的,就去了隔壁,發現差點被凍死在檐下的黑狗,好在最后是救了回來,只是毛皮被凍掉了大堆,東一塊西一塊的斑禿,看著像極了皮膚病。
后來呂知命干脆給黑狗弄了一間可以遮風避雪的狗窩絨屋,放在了范有為的住處門口。
見到有人進來,狗爺抬了抬頭,待它發現是聞潮生后,才又安心地將頭埋進了絨屋中,閉目休息。
聞潮生關好了院門,去到了一旁的空置偏房,里頭燃著一盞燈,光在窗紙的遮掩下格外昏暗,聞潮生以為是呂知命為他在里面留的,于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卻不曾想剛一進入便看見靠著床邊坐著的阿水,對方用火鉗撥弄著火盆里的柴,熱浪陣陣。
暖意在房間里的角落里彌漫,聞潮生被凍僵的手腳總算是得到了緩和。
“干嘛去了?”
阿水隨口問了句。
聞潮生看了她一眼,轉身關上房門,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兩遍,聲音帶著一抹顫動:
“阿水,我問你……你以前是不是軍人?”
撥動火盆的火鉗頓住,阿水眸子微抬,眸內的湖水被投入一粒石子,千層漣漪驟起。
但與聞潮生對視的霎那,阿水又移開了眼神,懶洋洋地問道:
“怎么突然這么問?”
聞潮生在袖兜里面掏了掏,將從糜芳那里拿到的信遞給了阿水,后者微移身子,借著火盆里的火光觀摩這信上的內容。
片刻后,她道:
“一封從軍者寄給自己父母的信,都是些簡單的問候,沒看出什么異常。”
“這跟你剛才的問題有什么關聯嗎?”
聞潮生緊緊盯著阿水:
“你真沒看出什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