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引擎低沉地咆哮,焊滿hrb500e鋼筋防護網的海拉克斯皮卡,像一頭掙脫牢籠的鋼鐵巨獸,直往郊外沖去。
楚緊握方向盤,眼神沉凝。視野里,幾只零星的喪尸在柏油路上茫然游蕩。
“坐穩!”楚低喝,油門一踩到底。皮卡龐大的身軀毫無花哨地撞向一個擋路的喪尸。
夏梔語下意識閉上眼,雙手死死抓住扶手。
砰!沉悶的撞擊感透過車身傳來,像碾過一袋濕透的泥。
她鼓起勇氣睜眼,后視鏡里,那扭曲的身影已在車輪下化作一灘污穢,被遠遠拋離。
沒有減速,沒有閃避,只有最原始的鋼鐵力量碾壓腐朽血肉的粗暴快感。
又一個拖著殘腿的喪尸從路邊綠化帶撲出。楚甚至懶得調整方向,龐大的前輪裹著鋼筋碾過。
噗嗤!沉悶的碎裂聲被引擎轟鳴淹沒。車身只是微微一震,便恢復了平穩,繼續在破敗的公路上狂飆。
夏梔語的心怦怦直跳,每一次撞擊帶來的震動,都讓她小巧的鼻翼不自覺地翕動,清澈的眼眸里交織著未散的驚恐和一絲……奇異的興奮。
她偷偷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側臉線條繃緊,專注地盯著前方,操控著這具鋼鐵堡壘,碾碎一切攔路的腐朽。
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混雜著近乎崇拜的情緒,悄然在她心底滋生。這感覺,比看任何驚險電影都刺激百倍。
楚的聲音沒什么波瀾,眼睛依舊盯著前方:“別怕,這種貨色,撞就完了。”
他操控著方向盤,避開一輛橫在路中的小轎車,皮卡粗獷的越野輪胎碾上旁邊的綠化帶,車身只是輕微晃了晃,便穩穩回到了舊國道的柏油路面。
皮卡沖上通往舊國道的引橋,視野豁然開闊。
工業的喧囂徹底死去,郊野的生機悄然蘇生。
荒棄的農田里,冬日的陽光慷慨地灑下,沒有了工業廢氣的侵擾,空氣意外地清冽。
田野空曠,遠山如黛,枯黃的野草在微風中搖曳,竟透出一種雨過天晴后的寧靜。
時間是大年十三的中午,本該是年味尚濃、車流如織的時刻,此刻卻只有風聲和引擎聲作伴。
沖破樊籠的奇特輕松感,伴隨著身邊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混合著汗味和灰塵的氣息,無聲地在車廂里彌漫。
楚緊繃的神經,在車輪碾過國道界碑的瞬間,不由松弛了一線。
他瞥了一眼副駕上驚魂甫定卻難掩興奮的少女,還有睡在她腿上正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的墩墩。
放松之后頓感饑腸轆轆。
楚放慢車速,望向國道兩側。
很快,他鎖定了一處靠近河流的緩坡。河水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岸邊長著稀疏的樹叢,形成天然的遮蔽。
確認附近視野內沒有活動的身影后,他方向盤一打,皮卡穩穩駛下國道,碾過松軟的草地,悄無聲息地停進了樹影最濃密的地方。
“下車,休息,補充。”楚簡意賅,熄了火。
車門打開,夏梔語幾乎是踉蹌著跳下車。
她伸展了一下因長時間蜷縮而有些僵硬的身體,脫掉了那件沾滿灰塵的臃腫外套,里面是一件貼身的淺灰色針織衫。
午后的陽光毫無遮擋地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年輕身體飽滿而富有生機的曲線:
渾圓結實的雙腿包裹在淺色牛仔褲里,纖細的腰肢和胸前飽滿起伏的弧度,在樹影斑駁間形成一道充滿青春活力的剪影。
她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河水清甜和青草氣息的空氣,忍不住原地輕盈地轉了個小圈,發絲飛揚,臉上滿是逃出生天的喜悅。
楚則是抓緊卸下了那套沉重的防護服,金屬部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沉重的負擔離身,他長長地舒了口氣,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頸。
接著,動作利落地打開后斗的鎖扣,翻找出幾包壓縮餅干、幾塊巧克力、幾瓶礦泉水和兩個沉甸甸的肉罐頭,一股腦地堆在車旁相對干凈的空地上。&lt-->>;br>“吃。”他把幾塊巧克力、一塊壓縮餅干和一罐肉罐頭遞給夏梔語,自己則直接撕開另一塊餅干,就著冰冷的礦泉水,大口嚼咽起來。
墩墩也靈巧地跳下車,湊到楚腳邊,喵喵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