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林天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在想我是誰,要把你們帶到哪里去,會不會把你們轉賣,或者讓你們去做送死的苦工。”
人群安靜下來。
“我叫林天。我不是臨江鎮的人。”林天繼續道,“我們將在這里買地種田,修建房屋,修建工坊和碼頭,我們要在這里建設自己的家園,這個以后沒有奴隸,你們只要肯干活,就有飯吃,有衣穿,有屋住。孩子可以讀書,生病了有人治......”
狼烈站在鎮守府后堂,面前堆著三個沉甸甸的木箱。
鎮長王貴坐在太師椅上,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地吹著茶沫。
幕僚在一旁撥著算盤,算珠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廳堂里格外清脆。
“王鎮長,”狼烈抱了抱拳,“江邊那片三百畝的灘涂地,還有鎮西頭那五百畝荒坡,我們東家誠心想買。這是地價,八百貫,請您過目。”
王貴這才抬眼,瞥了瞥那幾口箱子,嘴角扯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狼烈先生,那片江灘地倒也罷了,荒坡貧瘠,種不出什么。可那五百畝坡地……里面可有幾戶人家的祖墳啊。遷墳的事,麻煩得很。這價錢嘛……”
幕僚適時地停下算盤,插話道:“按市價,荒坡地一畝一貫,灘涂地一畝五百文。八百貫……倒是按價給的。只是這遷墳的補償,還有衙門里上下打點的費用……”
狼烈心中冷笑,臉上卻堆起商人式的圓滑笑容。
他走到王貴案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錦囊,輕輕放在桌上。
“鎮長大人為民操勞,辛苦。我們東家說了,絕不能讓您為難。這是一點心意,補償那些遷墳的百姓,剩下的……就當請諸位差爺喝茶。”
錦囊口微微敞開,露出里面黃澄澄的顏色——不是銅錢,是金葉子。
不多,也就五六片,但每一片都足夠一個普通家庭吃用一年。
王貴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常態。
他伸出手,狀似無意地拂過錦囊,指尖觸碰到那溫潤的金屬質感。
“這個嘛……百姓的事,本就是本官分內之責。”
他慢條斯理地將錦囊攏入袖中,動作自然得像在整理衣袖,“既然貴東家如此通情達理,本官也不好再推辭。幕僚,地契。”
“是!”幕僚立刻應聲,從柜中取出早已備好的地契文書。
狼烈遞上一個沉甸甸的布袋——里面是八百貫“大端通寶”。
銅錢碰撞的聲音嘩啦作響,王貴和幕僚聽著這聲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合作愉快。”狼烈收起地契,拱手告辭。
用銅錢買地,用金子開真路。
很快,鎮西頭那片原本荒蕪地,塵土飛揚。
數百人正在那里揮汗如雨,平整土地,挖掘地基。
更遠處,新開墾的田地里,幾十頭新買的耕牛拉著鐵犁,翻開黑色的泥土......
午飯時分,大木桶被抬出,熱氣騰騰的米飯香氣彌漫開來,那些被林天買下的奴隸和自賣自身的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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