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心頭一凜,猛地回頭,只見十多個身披暗綠色澤鱷皮、臉上涂著泥彩的壯漢從林間沖出,將他們團團圍住,為首者澤莽手持鑲嵌鯊魚齒的骨矛,眼神兇狠貪婪地盯著他們身上質地優良的魚皮衣和鋒利的青銅匕首。
林木壓下心中慌亂,上前一步,將采集的苧麻護在身后,不卑不亢:“我們是天部落的人。此地乃無主之地,何時成了你們澤部落的?”
“哼,我說是就是!把東西和你們身上的家伙留下,然后滾!”
澤莽獰笑著,直接揮矛刺來!
“保護苧麻樣本!”林木大吼,三人瞬間背靠背迎敵。
澤部落人多勢眾,又熟悉地形,攻勢兇猛。
一名天部落族人為了格開刺向林木的石矛,被側面襲來的木棍重重砸在頭上,瞬間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石頭!”林木目眥欲裂。
另一名族人紅著眼,怒吼著揮舞石斧撲向敵人,想要搶回同伴,卻被幾根削尖的木棍同時刺入胸膛……
“走!把頭兒找到的東西帶回去!”
他用盡最后力氣,將林木猛地推向苧麻地外圍,自己則死死抱住一個澤部落戰士的腿,直至斷氣。
看著朝夕相處的兄弟為了掩護自己而慘死,林木心如刀絞,淚水混合著血水模糊了視線。
他死死攥住那一小捆珍貴的苧麻,這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
他憑借出色的身手,且戰且退,身上添了數道傷口,鮮血浸透了衣甲,最終被澤莽等人逼至一處荒僻的斷崖邊。
“跳啊!要么跳下去摔成爛泥,要么被我們做成‘人樁’插在沼澤里肥地!”澤莽和手下狂笑著,不斷逼近。
林木回頭望了一眼云霧繚繞的深淵,又低頭看了看懷中沾血的苧麻,眼中閃過無盡的悲憤與決絕。
“首領……苧麻……我帶到了……”
他心中默念,隨即縱身一躍,身影消失在懸崖之下的云霧之中。
那捆染血的苧麻,幾片葉子從他懷中散落,飄零在崖壁之間,仿佛在無聲訴說著剛才發生的慘烈與忠誠。
“山柱,你帶兩人,用最快速度、最平穩的方式,送林木回部落!告訴林巫,用我教他的方法繼續照料,這些草藥帶回去!”
林天沉聲吩咐,語氣中帶著卸下重擔后的疲憊,以及不容動搖的決斷,“同時,讓林勇再帶兩個連隊過來,帶上足夠的武器和給養。”
“首領,您呢?”
林天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幽深的、孕育了杜仲和續斷等神奇植物的山谷,眼神銳利如刀。
“我,暫時坐鎮于此。在大軍到來之前,這里,就是我天部落的前哨!”
他站在那里,身影在漸暗的天光下如同山岳。
待送走林木的簡易擔架隊,現場只剩下林天、丁殘和一名精銳戰士三人。
河谷的風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草木清香,吹動著林天額前的發絲。
“丁殘,你們二人留守此地。”
林天聲音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此地,已是我天部落之疆土,寸土不讓!你們在此接應林勇,若有不開眼的東西靠近,無論是人是獸,殺無赦!”
林天心想此地苧麻,可關乎天部落未來萬千族人衣冠;而那片杜仲林,更是天賜之神物,乃必爭之地。
“是!首領!”
丁殘獨眼中兇光一閃,與另一名戰士如同兩尊門神,牢牢釘在了這片剛剛用鮮血宣告主權的土地上。
林天則拍了拍母虎山君碩大的頭顱,眼神銳利如刀,掃向前方未知的山林。“山君,我們走,去看看這片土地,還藏著多少驚喜,多少……麻煩。”
他帶著山君,如同幽靈般潛入茂密的叢林。
在一片濕潤的坡地,林天發現了大片葉片呈盾形的植物。
“山芋!還有……山藥!”山芋天部落已經在種了,那是原芋部落今年開春后特意挖回來種在地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