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華沉默著坐進駕駛座,系上安全帶,手指搭在方向盤上。
常波坐在副駕駛,槍口始終沒有離開她的太陽穴,冰冷的金屬觸感時刻提醒著她危險的存在。
后座上,呂華和蒲懷軍一左一右架著何教授,蒲懷軍因為失血過多,呼吸越來越急促,架著何教授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小警花,你可別輕舉妄動。”常波的聲音里帶著威脅,“等我們到了邊境,自然會放了你和何教授。”
這話不過是自欺欺人——他們和國安、特種部隊談好的“條件”本就是緩兵之計,國安的人清楚,呂華他們絕不會真的放了掌握核心研究成果的何教授。
呂華等人也明白,特種部隊不可能讓他們帶著何教授逃出華夏境內。這場博弈里,只有韶華這個“司機”,更像是隨時可以犧牲的炮灰。
車輛緩緩啟動,路線完全按照常波的指令行駛——顯然是他們提前規劃好的。
車子漸漸駛離市區,道路越來越偏僻,周圍的建筑從高樓變成低矮的平房,再到后來連房屋都少見了,只剩下成片的樹林和荒地。
當車子駛過最后一個監控攝像頭時,常波立刻從儲物格里掏出一個信號屏蔽器按下開關,車內的gps信號瞬間被切斷。
他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很好,信號屏蔽器啟動,監控盲區全覆蓋,從現在開始,沒人能跟上我們了。”
這意味著,后續的追蹤難度將大大增加。
卻不知沈韶華也已經想好了針對他們的計劃了。
韶華從車內后視鏡里瞥了一眼后座的何教授,老人臉色蒼白,嘴唇干裂,虛弱得靠在椅背上。
她裝出一副擔心的模樣輕聲問:“何教授,您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水?”
何教授艱難地點點頭,干裂的嘴唇剛要翕動,常波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繃緊了神經。
高度緊張下,這突如其來的關切問話竟成了導火索,他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下意識地攥緊槍托,帶著風聲就朝韶華的腦袋砸去。
“閉嘴!專心開你的車!再多說一個字老子斃了你!”
韶華的腦袋順著槍托的力道猛地一偏,“咚”的一聲悶響重重撞在車窗玻璃上,那聲音沉悶得讓人牙酸。
她身子軟軟地歪向一側,長發遮住了半張臉,連肩膀都停止了起伏,仿佛真被這一下砸得失去了意識。
方向盤瞬間失去控制,原本平穩的面包車像醉漢般在路面上瘋狂搖擺,左前輪擦著峭壁劃出一串火星,“滋滋”的刺耳聲響混雜著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叫,聽得人頭皮發麻。
后座的呂華和蒲懷軍被顛得撞在車壁上,何教授更是險些從座位上滑下去,車內頓時一片混亂。
這條路是條翻新的老路,沿著陡峭的峭壁修建,前方不遠處就是一條人工開鑿的大運河——這正是呂華三級預案的核心節點。
他早就安排了同伙在運河下游三公里處的隱蔽碼頭停靠快艇,只要車子駛入運河,他們就能棄車登艇,利用水路的復雜性擺脫地面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