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一個中年女人此刻正在穿一次性防護服,看到李妙音帶著彥陽進來,她有些疑惑,開口問道:“李,你這是?”
李妙音開門見山地開口道:“老師,這是我的朋友彥陽,你可能沒見過他,但應該聽說過。”
隨即也轉頭看向彥陽,對彥陽介紹道:“這是急診主任,朱莉貝爾,來自圓環醫學院。”
“朱莉老師您好。”彥陽一聽對方來自圓環,眼神亮了亮,跟著李妙音熱情地問好,語氣里帶著幾分對醫護人員的敬重。
朱莉在聽到“彥陽”二字時,眉頭微挑,眼神中短暫閃過一絲疑惑,接著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眸驟然亮了起來,嘴角迅速勾起一抹喜色,連動作都快了幾分,急聲道:“你就是彥陽,我知道你的能力,來得好!我們正缺幫手,李,帶他去準備,交代好治療相關的操作規范。”
不用李妙音多做解釋,得知眼前人就是彥陽,當今世界上除了光明騎士和女武神外唯一掌握光耀之力的人,身為圓環醫學院的老師,朱莉早有耳聞。
眼下情況緊急,大批傷員即將抵達,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她也顧不上彥陽沒有接受過正規醫療培訓,當即定下安排。
“好的,我這就帶他去準備。”說著,李妙音便直接拉著彥陽走出了辦公室。
朱莉隨后快速穿好防護服,緊隨兩人走出辦公室,去統籌急診的各項部署了。
彥陽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難免有些懵,在茫然中被李妙音拉到角落。
李妙音快速幫彥陽穿上一次性防護服,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喊道:“劉偉杰、周明哲。”
聽到李妙音的喊話,剛剛帶病人去做檢查的兩名醫護人員立刻小跑了過來。
李妙音見到兩人,指了指彥陽,說道:“他就是我說過的彥陽,他的異能能夠治療,但他不是醫生,很多事情不明白,你們負責帶著他,告訴他該怎么做,明白嗎?”
這兩人看了眼彥陽,點了點頭,應道:“好的,小表姐。”
聽到這聲稱呼,彥陽立刻反應過來,這兩人也是李家的人。
隨后李妙音為彥陽正式介紹了兩人:“他們倆是劉偉杰和周明哲,也是我們李家的人。”
“你好。”三人互相點頭問好,李妙音抬手理了理防護帽,確認口罩邊緣貼合臉頰后,沖兩人示意了一眼,四人隨即邁開腳步,小跑著沖向急診入口。
四人抵達急診入口,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分診臺旁嚴陣以待的醫護,他們神情緊張,指尖卻在快速翻動器械包、檢查急救設備的接口,眼神里透著專注與躍躍欲試。
彥陽望著眼前忙碌卻有序的身影,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能清晰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緊迫感,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手心悄悄沁出了汗。
旁邊的李妙音注意到他的反應,戴藍色手套的手悄然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捏了捏便松開,指尖還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皮膚。
彥陽轉頭看她,她眼底含著溫和的笑意,眼神堅定又安撫,輕聲道:“別緊張,這比你經歷過的那些生死戰斗可要輕松多了。”
她頓了頓,語氣沉了幾分:“由于我們這兒是主要接收點,接下來會接收大量傷員,他倆負責協助你,告訴你該治療哪里,該什么時候停手,你不用想那么多,盡可能發揮你的能力就好,咱們這里能上一線的治療型異能者可太少了,現在可全靠你了。”
彥陽看向劉偉杰和周明哲,對他們笑了下,同時道:“等會就麻煩你們了。”
說完,努力壓下自己內心的緊張情緒,轉頭看向李妙音,想著說點別的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想到剛剛李妙音提到的“能上一線的治療型異能者可太少了”,不由得奇怪,于是好奇問道:“為什么公益診所不多安排些治療型異能者常駐呢?”
這個問題李妙音心中早有答案,這也是異能醫療領域的規范,隨即解釋道:“公益診所并非沒有治療型異能者,比如你剛見到的朱莉老師,她就具備治療能力。但我們不能完全依靠治療異能者,不然醫學研究很可能會停滯不前。”
聽到李妙音的解釋,彥陽眼神一動,腦海中瞬間閃過山海市的畫面,當初和李明燕看望完白薇母親,回家路上她也說過同樣的話。
他隨即點頭答道:“我懂了,在山海市的時候,明燕姐也給我說過這樣的話:雖然異能者治療更快捷高效,但如果所有人都找異能者治療,沒人鉆研醫學,等大家都依賴異能治療時,就是災難的開始。”
李妙音聞笑了笑,目光從街頭收回,落在彥陽身上,帶著幾分贊賞對他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嘛,跟著明燕表姐你也學了不少。現在的規范,核心是在醫學和異能之間找到平衡,既不能阻礙醫學的發展,也不能因此罔顧患者生命。規范要求優先使用常規手段治療,但若患者生命垂危,異能便可介入。”
就在彥陽撓了撓后腦勺,指尖蹭過短發,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笑意,正琢磨著怎么回應時,救護車急促而尖銳的鳴笛聲,從街道盡頭由遠及近地傳來,劃破了周圍的寧靜。
聲音越來越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頓時在場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紛紛望向停車場入口。
下一秒,數輛救護車接連停穩,擔架床被醫護人員飛快推送進來,傷員的哀嚎聲、急促的指令聲瞬間淹沒了急診大廳,原本短暫的平靜被緊張到極致的救治節奏徹底取代。
接下來的幾小時里,彥陽像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幾乎沒有片刻停歇。
急診大廳的燈光在不斷穿梭的身影中明暗交替,消毒水與血腥味交織的氣息愈發濃重。地上的防滑墊沾著深淺不一的血腳印,偶爾傳來擔架床滾輪的摩擦聲與醫護的急促指令,構成一曲緊繃的救治交響樂。
但凡送來的危重傷員,或是常規醫療手段無法控制病情的情況,都會第一時間被推到急診大廳中央的臨時急救處置位,這是專門為彥陽開辟的專屬區域,僅擺放著監測儀與一張急救床。
劉偉杰或周明哲會快速報出受傷部位與傷情,彥陽便站在處置位中央,精準釋放光耀之力針對性治療。
兩人緊盯著旁邊監測儀上心率、血氧等數值,一旦確認傷員生命體征穩定,就會立刻喊“停”,隨即由其他醫護接手轉診。
“好了,停手!”劉偉杰盯著監測儀高聲喊道,彥陽立刻終止光耀之力,抬手示意完成。
旁邊的周明哲順勢扶住急救床邊緣,一邊往外推送,一邊語速飛快地對趕來接手的醫護人員說道:“顱內出血已經控制住,趕緊轉神經外科!”
彥陽保持著高舉雙手的姿勢,指尖的金光剛褪去,便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胳膊,這才發覺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不知道這幾小時里究竟救治了多少傷員,只覺得渾身的光耀之力都耗損大半,其強度不亞于與同級別異能者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