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抬頭，對上他低垂的面龐，雪花飄落在臉上消融，就好像他的那滴淚滴落在了他的臉上。

“小哥，你是不是……也在為我哭泣。”

“我拼命去追尋你的過往，當我了解真相的那一刻卻是滿心凄涼。”

吳邪閉上眼睛，恍惚間一只溫暖的手撫上他的臉頰。

他睜開眼，好像看見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就蹲在自己身邊。

“小哥！”吳邪猛然向前撲試圖把他擁入懷抱。

和預料中的不同，他真的把他抱在了懷里。

吳邪頓時有些錯愕，可是他的溫度通過環繞住他的手臂傳遞給吳邪。

吳邪腦子里頓時想到三種可能性，第一種，這是別人假扮的，自己這么掉以輕心沒準下一刻就會死在這地方。

第二種，張起靈提前出來了，真是這樣就好了。

還有一種就是，自己出來太久，已經失溫死掉了，現在的一切不過虛妄罷了。

……

從別人口中聽聞吳邪在墨脫發生的一切終究抵不過親眼看見的那種情緒來的更加強烈。

張起靈伸出手，從吳邪的脖頸一路向下輕輕滑動，撫過他的每一寸軟肋，最后卻只是輕輕的環住他的肩膀感受著懷里人的顫抖。

是他沒錯了，吳邪明白他這一舉動的用意，他在告訴自己，他對他十分了解，他就是張起靈。

“媽的……出來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吳邪雙手捏住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似乎要把這么些年的委屈全部發泄出去一般。

“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都經歷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話想給你說……”

張起靈勾起唇角笑了笑，雪景的襯托下，難免顯得凄涼。

“你…穿個短袖短褲也不怕凍死在這兒……該不會青銅門里過的夏天吧。”吳邪一邊口頭抱怨，一邊解開自己的外衣試圖披在張起靈肩上。

兩個人靜默片刻，吳邪看著他的眼睛，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小哥，你怎么不說話。”

耳邊風雪呼嘯，又下雪了。

他的聲音始終沒有傳入耳朵，但吳邪分明看見他張嘴了，他在說話。

“你有什么想告訴我的。”吳邪有些焦急，把住他的肩膀朝著他靠近想要聽清。

張起靈見此，猶豫片刻，伸出手按在吳邪的腦后，湊近了那張凍的發白的嘴唇，吻了上去。

吳邪猛然間愣住了，血液仿佛在倒流，心跳頃刻間震耳欲聾。

一觸即分，吳邪看見張起靈最后一句話的口型，他好像在說

“謝謝。”

……

吳邪躺在躺椅上，看見張起靈在一旁喂小雞，他走神了片刻，黃色坨坨都圍在他的腳下轉悠。

“小哥，雞要餓死了。”吳邪打趣道。

張起靈回過神來，抓起一把小米撒下去。

平常張起靈喂雞都會很有耐心的喂幾分鐘，但今天他好像有些急躁，兩三下把小米倒下去，把碗放進廚房，然后站到吳邪身前。

不等吳邪反應過來，就被張起靈按著后腦吻住了嘴唇。

不似雪里一樣的冰冷。

他就是他的人間。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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