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緩緩吐出口中煙霧，吳邪就這樣側著頭看著張起靈，這是認識這么久以來，張起靈第二次在吳邪面前吸煙，第一次是離別，而現在，是重逢。

“小哥，有心事？”吳邪挑了挑眉，透過煙霧看著張起靈，模糊不清的臉上，是吳邪看不懂的情緒。

“你有心事。”張起靈兩口把煙吸完，然后按滅煙頭，垂著手輕輕把玩熄滅的煙頭。

吳邪久久沒有應聲，張起靈也不急，就這樣陪著吳邪坐著。

良久，吳邪用手按了按太陽穴，開口道。

“小哥，你真的不懂嗎，還是說，不懂的人，是我。”吳邪聲音透著些疲憊，似乎這個問題已經折磨了他許久。

張起靈此刻看透人心的本事似乎不管用了，他看不透吳邪，此刻的吳邪有些陌生，但也最是熟悉，在張起靈面前，吳邪總是會很放松，因為只要他在，他就什么都不用擔心。

“吳邪，十年前，你最想問的是什么。”張起靈沉默許久終于開口。

吳邪聽他這樣問，幾乎是一瞬間就想了起來，那時候他一心想著張起靈不要走，他瘋狂的想要知道，張起靈對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感情，他想問的是。

“小哥，你愛我嗎？”吳邪開口，聲音都有些顫抖，他知道，張起靈這樣問必定是已經知道了些什么，如果十年前自己不小心說出口了，如果張起靈回答了，如果他愛呢……

“吳邪，你知道十年前我對你說的最后兩個字是什么嗎。”張起靈悶聲道。

“是什么。”吳邪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壓下雙手的顫抖，問。

“愛的。”張起靈對上了吳邪的雙眼，那雙眼睛里的渾濁與迷茫似乎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剩下的，不是驚訝，而是一種如愿以償的滿足。

“我早該知道的，是我太遲鈍。”吳邪在心里想著，眼前的人真真實實存在，不再是費洛蒙幻境，是因為自己而有心跳的張起靈。

“小哥，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了。”吳邪說著，眼淚已經順著雙頰流了下來。

借著月光，吳邪終于可以在張起靈醒著的時候，肆意的用目光貪婪的看著張起靈，眼淚模糊了視線，張起靈用手拂去吳邪的淚，然后，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是時隔十年，吳邪再一次看到張起靈的笑容，不知為何，吳邪感覺自己壓抑了十年的委屈似乎都要在此刻全部傾瀉而出。

吳邪顫抖著雙手抱住張起靈，眼淚控制不住的涌出，是熱的，真的是熱的。

“小哥……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這十年我是怎么熬過去的，你不在，三叔不在，他們都欺負我，我……我……”吳邪已經哽咽的不成樣子，哭的顫抖。

張起靈輕輕的拍著吳邪的背，吳邪瘦了好多，這幾天，就算吳邪有意掩飾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張起靈看見了。

張起靈知道吳邪手臂上的十七條傷疤，從王胖子口中得知了一些十年間吳邪的事，知道了黎簇，蘇萬，楊好。

其實見面的第一眼，張起靈就注意到了吳邪脖子上幾乎致命的刀傷，但只要吳邪不說，他就會當做沒看到一樣，在他面前，吳邪永遠都是十年前天真的模樣，從未改變。

……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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