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重重摔落在堅硬的山巖上,劇痛讓他幾乎昏厥。他強撐著最后一絲清明,迅速掃視四周。
這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荒涼山脈,山石嶙峋,植被稀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干燥死寂的氣息,混沌靈氣也遠比青冥劍宗所在的星域稀薄。
凌絕和木藤老者昏迷在一旁,氣息微弱,傷勢極重。
“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找到安全之地療傷。”
葉辰咬牙,忍著右臂骨折和體內經脈撕裂的劇痛,掙扎著起身。
他先檢查了一下凌絕和木藤的狀況,取出身上最后幾顆療傷丹藥喂他們服下,并用混沌鼎散逸出的微弱混沌氣流暫時護住他們心脈,延緩傷勢惡化。
此地不宜久留,殘光和蝕髓尊者隨時可能循著空間波動追來。
葉辰將兩人小心安置在混沌鼎內部空間一處相對穩定的角落,那里時間流速緩慢,有助于他們傷勢不再惡化。
隨后,他收斂自身所有氣息,如同凡人般,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山脈深處走去。
他不敢動用絲毫混沌之力,也不敢飛行,生怕引來追蹤。
足足走了三天三夜,翻越了數座荒山,終于找到一處位于山腹深處的天然洞穴。
洞穴入口隱蔽,內部干燥,似乎曾是某種野獸的巢穴,但早已廢棄。
葉辰在洞口布置了幾個簡單的預警禁制,雖然威力不強,但足以在有人靠近時驚醒他。
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洞穴深處,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順著嘴角溢出。
他內視自身,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右臂臂骨碎裂,五臟六腑皆有損傷,最麻煩的是經脈中殘留的寂滅劍意,如同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阻礙混沌之力的運轉和傷勢的恢復。
若非他體質強橫,又有混沌鼎時刻散逸混沌之氣滋養,恐怕早已倒下。
“帝境劍修,果然可怕。”
葉辰心有余悸。殘光那看似隨意的一劍,幾乎斷絕了他的生機。
若非最后關頭對歸墟劍意有了新的領悟,引動混沌鼎和祖龍逆鱗的力量異變,恐怕他已是一具尸體。
他盤膝坐好,首先處理右臂的傷勢。
他忍著劇痛,以神識引導,將錯位的骨骼一點點復位,然后用混沌鼎煉化的一些具有固本培元效用的低級靈草,搗碎敷在傷處,
再以布條緊緊固定。做完這一切,他已是大汗淋漓。
接下來,才是最關鍵也是最困難的,驅除體內的寂滅劍意。
他嘗試運轉混沌吞天訣,但經脈劇痛,混沌之力剛一流轉,就被那寂滅劍意切割、湮滅,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周天循環。
強行沖擊了幾次,反而讓傷勢加重了幾分。
“不能硬來。”
葉辰停下徒勞的嘗試,陷入沉思。殘光的寂滅劍意精純而霸道,遠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寂滅之力。
但他在最后關頭,分明感覺到混沌鼎的氣息和祖龍逆鱗的意志能夠影響甚至煉化這股劍意。
“混沌包容萬物,歸墟亦是混沌一環……祖龍意志霸道,凌駕萬靈……”
葉辰腦海中靈光一閃,“我為何一定要驅除它?何不嘗試……引導、煉化它?”
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
他將心神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縷微弱的混沌之氣,包裹住一絲侵入經脈的寂滅劍意。
起初,兩者劇烈沖突,如同水火不容,那縷混沌之氣瞬間就被湮滅大半。
但葉辰沒有放棄,他持續不斷地調動混沌鼎本源,輸出更精純的混沌之氣,同時引動一絲祖龍逆鱗散發的、已被混沌鼎初步磨去狂暴意志的純正龍元。
混沌之氣負責包容、中和,祖龍龍元則以其至高無上的霸道意志進行鎮壓、馴服。
過程極其緩慢,且伴隨著鉆心的疼痛,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刀片在經脈內刮擦。
但葉辰驚喜地發現,那絲頑固的寂滅劍意,在混沌與龍元的雙重作用下,竟然真的開始慢慢變得溫順,其破壞性逐漸減弱,
最終被混沌之氣同化,轉化為一股精純而又帶著一絲寂滅特性的奇異能量,融入了他的混沌之力中!
雖然煉化的這一絲劍意相對于體內總量而微不足道,但卻證明了此路可行!
找到了方法,葉辰精神大振。
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一絲一縷地煉化著體內的寂滅劍意。
這個過程痛苦而漫長,但對他的意志力和對力量的掌控卻是極好的磨練。
他對混沌之力的運用更加精細,對歸墟劍意的理解也在不斷加深。
他意識到,歸墟并非只有毀滅,在毀滅的盡頭,亦藏著新生的契機,就如同混沌演化萬物,萬物終歸混沌。
時間在修煉中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當葉辰將最后一絲寂滅劍意煉化吸收時,他渾身一震,體內傳來一陣噼啪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