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大隊的干部臉色憋得通紅，像便秘了一樣難受，好半天才克制這語氣還算和氣的說：

“你們上河大隊不是有好多農機嗎？

勻出兩臺來，我們幾個大隊輪著用，不行嗎？”

今年年初播種的時候，他們來借耕地機。

上河大隊可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怎么到了秋收借收割機和拖拉機，就說勻不出來了？

而且正因為年初借了耕地機，他們還擴種了不少面積。

要是純靠人力收獲，那不得把人給累死！

這沈衛國也太小心眼了點，真是一碼歸一碼，他現在這么做，明擺著就是故意的！

沈衛國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實在是沒辦法。

你們要借，怎么不早點說？

我們都跟獵戶大隊他們說好了，他們四五個大隊都排著隊等著呢。

你們要是愿意等，那就等。

但這天氣變化無常，誰也說不準。

可別到時候因為你們自己不積極秋收，導致作物爛在地里被公社處罰，到時候可別怨天尤人。”

周家大隊的大隊長臉色鐵青，看著沈衛國油鹽不進的樣子，知道今天借機器是徹底沒希望了。

他轉念一想，放低了姿態，咬著牙說道：

“那行！今年我們就辛苦點，自己動手！

那我們把明年借機器的事情先排上隊，總可以了吧？”

沈衛國早料到他會這么說，慢悠悠地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抽出一沓厚厚的協議。

推到他們面前，臉上掛著標準的、毫無破綻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各位。

我們跟獵戶大隊他們早就簽好了正式協議，這借機器的隊伍，已經排到好幾年之后去了。

你們也別光想著依賴別人，自己也努努力，想辦法自己買唄。”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起協議翻來覆去地看。

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卻又無可奈何。

碰了一鼻子灰，幾人心里不甘，又合計起來。

沈衛國剛才說的可沒錯，機器借不到，那就借錢買！

他們早就打聽好了，上河大隊之前的投資款都已經結清。

前不久又撈了魚，加上養殖場的穩定收入，賬面上指定有不少閑錢。

周家大隊的大隊長再次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懇求：

“機器不能借的話，那你們借點錢給我們去買農機，總可以吧？”

沈衛國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卻從文件夾里拿出了一份剛剛新鮮出爐的合同。

正是剛才和火柴廠簽下的：

“不好意思啊，這錢就更借不出來了，我們大隊的資金也有了別的安排。”

于淼淼坐在一旁的角落里，端著一杯水，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她一眼就看穿了大隊長平靜表情下那按捺不住的得意，心里指不定樂開了花。

這幾個大隊的干部被沈衛國接二連三地拒絕，臉上掛不住了，火氣噌噌往上冒。

有人猛地舉起手，眼看就要拍著桌子跟沈衛國叫板理論。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于淼淼突然嗓子不舒服，輕輕咳嗽了幾聲，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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